“那不是說,咱要被她壓住了?”
“壓住……美死她。咱們是做捕快,不是做官兵,不是誰功夫好,誰就一定可以抓賊的。這平遙離不開我們,讓她折騰去,到最後倒黴的反正不是咱們,好生看著吧。”
堪堪一路棍舞到結束,雄霓一聲大喝,大棍淩空下砸,一聲悶響中,卻是把院落裏一個石凳砸的粉碎。石粉、碎屑蕩起,落到幾個人的幹糧上,衙役們隻好手忙腳亂地向下撣著碎石屑。
雄霓麵不改色,隻胸脯劇烈起伏著,一手執棍,一手指著一幹衙役道:“聽好了,從今天開始誰在我麵前撒尿,我就切下他的那玩意泡酒。誰在我麵前找麻煩,就跟我打一架,打的贏我再說!”說罷將大棍向肩膀一扛,轉身徑自回了自己房間裏去。
滿院無語。
賈武來到那被打碎的石凳前,揀起一塊碎片反複端詳著,嘖嘖有聲,“挺好的石料,就這麼糟踐了,可惜,可惜啊。這得多少錢,才能買一個新的。有事慢慢說就好了,再不行可以打人,何必砸東西呢?東西比人值錢的多,哪有不打人打東西的道理。大地方來的人,就是手麵大,一下子就砸壞一張凳子,將來還不知道要砸什麼。”
柳長安不知幾時已經來到院裏,此時朝賈武打個手勢,等到賈武走過來,柳長安取出幾塊銀子遞過去吩咐道:“就是我昨天說的事,趁著天晴了趕緊辦,麻煩賈頭跑一趟,找幾個人把衙門的房子修一修。工料都從優給價,錢不夠我這裏還有,就是一個要求,要快。另外,把衙門裏的人都叫來,準備排衙拜印,接著給大家發餉。”
縣衙門昨天迎接的人,並不是全部人員,很有一部分人並沒有參與迎接新官。據說是因為縣衙欠餉太久,整個平遙縣衙拖欠的薪餉已經超過一年,像是賈武在支餉簽名上,更是兩年多的空白。大多數人活不下去,就去自己找生路,即使新官上任,也來不及走過場迎接。
可是新官上任排衙點卯,都是必須手續也代表著官員的威風。柳長安既許了發餉,又下了嚴令,排衙不到的,一概開革。等到半個時辰後,大堂裏響起陣陣堂威時,見一群身穿顏色各異長短不齊服裝的衙役,以及六房書辦在縣丞、典史兩人帶領下站成了兩班。馮素珍頭戴烏紗身穿紅袍足登烏履手托玉帶,自衙後邁步而出,顧盼自雄神采奕奕。
按規製,縣令隻穿青袍,她這身紅袍來自特旨恩賞,體統與知府相同。見到這襲大紅官袍,幾名衙役書辦全都低下頭,竟是不敢直視。柳長安此時忽然抖起丹田,大喊道:“三班六房,參拜縣尊,行參,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