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倒是一心替錢知縣著想了。有你這麼個幕友,倒是縣爺的造化。畫供吧。”
烏梅生看著口供,猶豫道:“柳朋友這口供行不行?我看裏麵很有些地方欠妥當,是不是還是要修飾幾句……”
“不必了。”一聲嗬斥,走裏間走出來的,正是麵沉似水的馮素珍,以及滿頭大汗,麵無人色的錢秀夫。隻一看烏梅生,錢秀夫就用手指著他的額頭道:“你……你害我不淺,本官的前程就斷送在你手裏了。”
烏梅生大驚失色,正要說什麼,柳長安已經朝雄霓示意,後者幾步上前,將烏梅生打翻在地,三兩下間捆個結實。錢秀夫不停地給馮、柳兩人行禮賠罪,又問道:“這……這可怎麼是好?”
“本地公人包庇匪徒,這不查一查是不行了,雖然表麵上隻有餘海一人,但私下裏包庇這些街頭的匪棍潑皮,怕是遠不止一人。隻有行文鄰縣,調外地公人來再說。”
錢秀夫苦著臉道:“這……還望狀元公高抬貴手,下官讀書多年,保住這紗帽不易,事情鬧大,小人的前程就完了。”
柳長安道:“貴縣別慌,我們在這也待不住,事情自然是想快著些解決。那就隻辦快班,其他兩班不動。但是朱家兄弟,還有店主張三哥,必須立刻釋放。這一案不管官司打到哪,都沒有他們的事。那兩個女犯必須保證安全,與烏梅生一樣,都是重要口供,不能有失。”
“明白,下官全都明白,保證辦到。”
見他答應的利落,又手忙腳亂的下去找人,馮素珍道:“你看他行不行?”
“如果行的話,本地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不過他本事雖然沒有,辦這麼點小事總是行。與抓烏梅生一樣,做個穩軍計,先把事情穩住,接下來,一個也逃不了。往府裏行文吧,一要快,二要隱秘。咱們在這待不住,把事情彙報上去,就看府裏怎麼做。”
當天晚上,雄霓抱著個酒壇笑嘻嘻的把柳長安拉出來,遞給他一個酒碗道:“老爺不能喝酒,我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就找你了。我跟你說,縣衙門裏都鬧翻天了,快班的捕快們,大多被抓進去了,正挨個打板子,哭爹喊娘的,聲音傳出好遠。剩下的衙役見了我,就遠遠的跪下行禮喊我雄姑娘,雄女俠。還要我手下留情,千萬別砸他們飯碗。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你說的,誰有通匪嫌疑,全看我一句話,他們為了活命,就得來求我。這事辦的夠意思,我敬你,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