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如洗,火紅的太陽高掛天空,朵朵白雲組成不同形狀,如同護駕衛士,隨扈於太陽四周。清風拂麵,讓人心身皆醉,不拘是遠行又或是賞景,都是極合適的天氣。
三騎駿馬外加一匹馱馬組成的小小隊伍,就在這舒適的天氣裏,愜意地行走在官道之上,打頭的是個妙齡少女,麵容姣好,精神十足,在風中不時傳來她銀鈴似的笑聲與說話聲。
“老爺你看,這天氣可多好,今天咱們可得多趕幾裏路,把前麵丟的時辰都補回來。”
於其身手,兩個男子並馬而行,二人皆是年輕英俊的書生,隻是其中一人俊的實在有些不像話,不拘男女都忍不住會多看他幾眼,希望能記牢他的長相。
柳長安一行三人在府城終於得到了腳力,文武衙門又拿了幾百兩程儀送上,柳長安身上,更是多了一筆數字可觀的土儀饋贈。駙馬幾遭不測,於地方上而言,就是場無妄之災。
如果有心興一場大獄,府官的紗帽難保。駙馬既是個一心做學問的儒士,就隻好把文章做在柳長安身上,這一來所費自然不貲。大筆的金銀入帳當然是好事,可是於分量上也增加了拖累,即使多了匹馱馬,走起來也不會太快。
雄霓的扁擔實在太過寒磣,還是柳長安想了辦法,在府城找軍中鐵匠,按著扁擔分量打造了一根鐵棍。通常棍棒都是木製,在棍梢處包有銅皮鐵皮增加威力,像這種通體鐵鑄的,卻是很少見。
由於大周有女兵,軍中於女將接受程度較高,雄霓這種怪力女在沙場上最是容易出成績。如果不是狀元公說了要帶她去赴任,怕是那位守將就想著說服她留下來參軍,一刀一槍搏個出身。
這條大棍的分量與扁擔相若,雄霓使的也極合手。最為重要的是,這是柳長安打著李兆興名義饋贈,讓她認定是相公送的禮物,每每愛不釋手在手裏反複把玩,大棍都被她的手摸的鋥光發亮。
稱呼上也是很廢了番力氣,才改正過來,否則張口一句相公,就不知要出多少笑話。馮素珍與雄霓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是又不得不敷衍,情緒上難免低落,就隻好找柳長安來談談,放鬆心情。
兩人在京城便有交情,現在則是柳長安刻意交好馮素珍,談的話題無一不讓馮素珍大感興趣,這一路行來,她越發覺得柳長安投契。
雄霓也知自己與愛郎的感情不能見光,也不至於吃個男人的醋,所以更多時候安心做個聽眾,這兩女一男的組合,十分融洽。
之前在山裏耽誤了時間,馮素珍趕路的腳程也不得不加快,固然以狀元身份,不懼失期之罪,但是於平遙縣而言,卻是務求盡早趕到。而路上聽到的一個消息,又讓他們的行程不得不更為加快:平遙又遭災了。
消息是來自路上行商的傳言,官方的報告一時肯定看不到,但是這些商人行商路過,沒有說謊的必要。仔細詢問下大抵得知,平遙並周邊數縣從去年就發生嚴重幹旱,涓滴雨水不見,地裏禾苗枯死。可想而知,正堂官未至,賑濟必然要出問題。不管是發米平糶,還是上本請援,都需要知縣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