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虎一路上少言寡語,人既不怎麼愛說話,也不大機靈,總體而言,不算是討人喜歡的仆從,也和李兆興不投契。如果是這樣的狀態,到了平遙,怕是也沒法很好的合作,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其終於表現出自身的價值。他是護衛,並非幕僚,不大需要會揣測主人的意思,或是能處理突發問題,他隻需要保護主人安全,外加可以殺人就夠了。
兩條衝進來的大漢,都算是孔武有力,揮出的刀也極有威勢,但是隻一擊之間,一條大漢的喉嚨就被一刀掠過,鮮血狂噴中倒地。另一條大漢斬向彭虎的刀,卻被他輕輕避過,那大漢甚至想不明白,與自己差不多魁梧的男子,怎麼能使出如此輕巧的身法。隨著刀光閃爍,大漢隻覺得持刀的手一涼,隨即便是鑽心的痛,還不等他叫出來,便又是一片漆黑。
彭虎的刀斬落男子的手,隨即抓著男子另一隻手拉到身前,手上的刀刺入其小腹用力一攪,不等其他人進攻,就推著人向外衝去。邊跑邊道:“柳公子,帶狀元公走!”
雄氏並沒有行動的意思,而是自顧說道:“這位大哥專門練殺人功夫的,手段倒也算是高明,左家人原本也是獵戶出身,武藝並不算高明,更多的是和野獸撕殺練出來的東西,手下人的本事也是殺獸練的,比上殺人的出身的,肯定就差了些,如果是對打,他們肯定要吃虧。但是如果追出去,就很難說了。”
李兆興剛想喊彭虎回來,雄氏已經接口道:“你與其考慮你的部下,為什麼不考慮一下你自己呢?左家兄弟雖然是混蛋,但是卻還不至於囂張到見人就殺的地步,你為什麼不想想,他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話音甫落,方才射進箭的窗台處人影一閃,一人已經破窗而進,在火光搖曳中,出現在一行人身前。他手上提著一口鬆紋古劍,麵容因憤怒而扭曲,兩隻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已經滿是血絲。
“李兆興!給我爹償命!”
伴隨著一聲怒喝,劍已經向李兆興刺去,但柳長安恰在此時,猛的揚起了胳膊發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袖箭。在出發前,娜妲教他的防身技藝,實際並不能算做真正的武術,以他的年齡和身體素質,即使學那些江湖拳棒,也未必真的有用。娜妲教授的,基本可以算做一招致敵類的殺人技法,外加一些機關埋伏的應用。
控鶴監也要做一些殺人的勾當,但是執行者卻不需要與目標對砍,這種暗算的方式,才是一個暗殺人員的首選。像是這袖箭,就是娜妲給柳長安的防身器械,射程很近,發射一次再要重新裝填也極為麻煩,一般來說,就隻有一次發射機會,要格外珍惜。
對於偏僻縣城以及無人官道,柳長安天生有一種戒備心理,雖然有彭虎做護衛,柳長安還是把袖箭悄悄藏在身上。他與攻擊者的距離不遠,機簧發動的聲響,被喊殺聲和風雨聲掩蓋,對於這一擊,柳長安原本是胸有成竹。
可是,他顯然還是低估了襲擊者的身手,就在他袖箭發射的一刹那,男子的身體做出了一個難度極高的規避動作,硬生生避開了咽喉,袖箭發射的短矢,隻射中了男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