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笑了笑“侯爺英明,所言皆是大道理,但是柳某不才,隻是個小角色,大道理固然要講,但是個人情分也忘不掉。不管娜妲曾經有什麼過去,我都願意接受。”
司馬秋眉頭一挑“本侯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你還要這麼回答我?本侯平素不給人太多機會的,這次是看狀元公和盧相外加你死去老子的麵子,跟你說這麼多。你如果還要這麼回答,那就是不打算要這個機會了?你下定決心了,不後悔?”
他平素與柳長安相交,多是以好好先生麵貌,隨和好說話,即使是燕兒也不大怕他。可此時的他不怒而威,三個字出口,房間裏仿佛平地起了一股冷風,讓人不寒而栗。娜妲猛地把手抽出來,趴在地上,光潔的額頭,將樓板磕的咚咚有聲
“侯爺息怒。東家傻傻的,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侯爺再給他一次機會。娜妲是監裏的人,生死皆由侯爺做主,不敢違反軍令。且容屬下一兩天時間,就回監裏辦差。公子……公子不是有意冒犯侯爺的。”
柳長安卻再次抓住她的手“別怕,有我在,你不用怕什麼。司馬侯爺,您的要求,當然沒人敢拒絕,即使學生,也沒這個本錢。您如果帶回娜妲,我也沒辦法阻攔。但是學生這次,也算是為貴監幫了點小忙,天然居日後在京城裏,也是數的著的字號。我相信,天然居為侯爺辦事,和不為侯爺辦事,於貴監並非全無幹係。你我之間,為友總好過為敵,所以學生之見,我們不如打個商量,如果娜妲隻能嫁給監裏的人,那學生情願加入控鶴監。”
“你,加入控鶴監?”司馬秋看看柳長安,隨即哈哈笑了起來“哈哈,你來控鶴監能做什麼?當廚師,還是謄錄生?白麵書生,能成何事?”
李兆興這時咳嗽一聲,“侯爺,在您眼裏,書生就隻能做這些麼?天子開科取士,選用天下賢才,難道在您眼裏,就隻是錄用尋章摘句的謄錄生,而非治國安邦的人才?”
司馬秋連忙收了笑容“狀元公,你多心了。司馬秋這點老骨頭,可不敢招惹你們翰林清貴,若是詞林坊局以我為公敵,怕是這個月我上朝,都不能得清淨。尤其安樂千歲那,要是知道我得罪她的駙馬,我的胡子怕是要遭殃。”
他看看娜妲“娜妲,你看到了吧,你的情郎與狀元公是朋友,我又怎麼敢對他無理?我說這麼多,其實是為你著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監裏的女人,不是不能嫁給外人,但是嫁給外人的,有幾個好收場?像你這個情況的,尤其如此。我把該說的說了,他還會要你麼?就算現在要你,將來又如何?不過,現在有狀元公的麵子在,本侯也不能不給你個機會。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讓你徹底脫離控鶴監,從此後與監裏一刀兩段。但是……規矩你是懂得。要不然,就像柳公子說的,他入監也可,我來給他辦手續。”
娜妲慘然一笑“侯爺您說笑了,柳公子是個文人,現在是個商人,怎麼能入監辦差,做這亡命勾當?按規矩,娜妲身上還有未完之案,如果想要出監,必須做到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書。我寧願灌啞藥,斷手筋,做一個廢人,也不要公子入監做事。但是求侯爺開恩,不要割掉娜妲的舌頭,不要斬斷屬下的手。屬下既然要給柳郎做妾,總要漂漂亮亮的,若是手也沒了,舌頭也沒了,便成了嚇人的妖怪,就算柳郎要屬下,屬下也不敢在他身邊嚇人。求侯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