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種高門大戶裏生存發展,並做到管家,其當然不會是飛揚跋扈的性子。其神態間沒有傲意,反倒十分謙卑,與柳長安見麵,也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仆人的位置上。
“老爺公務繁忙,沒有老奴伺候,食睡都不安穩。老奴跟了老爺一輩子,總是要看老爺放心睡下,才好出來。其實這壽宴的事,是出名的受累不討好,當天文武官員都要到,每個人口味不同,喜好的食物也不同。與其求美,不如求全。應承酒席的酒樓,不求有功,隻求無過就是僥天之幸。是以老奴一直覺得,這是個苦差事,退避尤且不及,卻沒想到,這麼多人,都想要爭這碗飯,反倒是讓老奴為難了。答應了誰,不答應誰,都不好。老爺把這個差事給老奴,其實就是覺得,老奴這個人啊,本就沒幾個朋友,得罪人也沒關係。柳公子,您和狀元公是朋友,這老奴是知道的。可是,這壽宴的事,就算是狀元公自己,怕也做不了主。”
“我明白,明白。我天然居,自然希望承辦壽宴,有機會報效相爺。但是京城裏藏龍臥虎,事情能否成功,亦無把握。總是要管家多多成全,您請用。”
盧忠的胃口並不算好,每道菜都是淺嚐輒止,並不像大多數天然居的顧客那樣狼吞虎咽。從這也似乎看的出,他對這炒菜的接受度,並不像大多數人那麼高。柳長安對此也有心理準備,炒菜不可能適應所有人,自己也不是特級廚師。所靠的,就是前世學過的廚藝,外加上新穎獨特。論功底,比不得京城裏那些名廚,對方不滿意,也在情理之中。
等放下筷子,盧忠笑道:“柳公子,你這菜做的很不錯,也不怪能在京城裏,闖出偌大名號。佩服,佩服。讀書人飽讀詩書的多,精通廚藝的少,公子可算是獨樹一幟,於京城書生之中,算的起魁首。可是……老奴卻有一個問題,想要向公子請教。”
“請講。”
“老奴的兄弟裏,也有人在廚房做事,對於廚藝,老奴亦略通一二。這炒菜,可是需要旺盛的火力,才能完成。可是以我們現在的廚房,這火力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說的極是,所以在開設酒樓之前,天然居首先做的,就是鍋灶改進。簡單說,就是鍋灶分離,以保證火頭的旺盛。”
“鍋灶分離……”盧忠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問道:“那柳公子,老奴有一件事,便要當麵請教了。壽宴當日,賀客加上自家,足有近千人。您的菜,從天然居送到相府,可曾忙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