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賊事發後,他痛定思痛,就覺得是自己把路想錯了。當文人固然生活很好,可是要求也高,自己自身的素養不夠,原本的柳長安,也是個應試型文人,對於詩文唱合一類的遊戲並不擅長。
既然這個領域不適合自己,就沒必要非得衝進去,相對而言,還是做個要求較低的工作更適合。據他觀察,大周現在即使是第一等的酒樓,也隻提供燒烤,再有就是生鮮,說的時尚點,也可以叫刺身。燉菜初現雛形,至於炒菜根本沒有。
大周並不缺乏油,至少在京城裏,菜油可以買到,但是鍋灶是一體的,一些熱火爆炒的菜肯定做不了。比起什麼鋼鐵火藥,炒菜的科技含量低,危險係數小,更重要的是,不紮眼。
搞什麼鐵廠或是搞什麼火藥加工,難免跟軍隊扯上關係,從一開始柳長安就沒想過要到邊關去效力。大周有一群喜歡做邊塞詩的武功狂人,報效大周天子,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事,還是他們去做。自己安心做個生意人,發點財,討幾個老婆就好。
當初找楊萬裏要二百兩銀子賣婚書,就是為的還清積欠後有本錢開店。沒想到事態發展比自己想象得要快,現在自己的本錢,比起二百兩多出若幹倍,背後還有安樂公主以及阿史那將軍的關係,這酒樓的規劃,就可以實行。
除了酒樓,自己還可以買一些田地,學著這個時代的財主樣子,雇傭佃農,收租維生。既然回不去,就學著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安心生活,沒必要給自己找罪受。
柳長安不是個矯情的人,始終都不是。這幾天裏,有幾家清樓打發出了小廝來探望,顯然是從雲姑那得到了消息,學著鳳臨閣來修補關係。
這些小廝與柳家門外那些潑皮本就相識,交談之下,得知柳長安竟是手眼通天的角色,新近和阿史那將軍交上朋友,還發了橫財之後。再來的,便不是小廝,而是樓裏當紅的花魁行首身邊,極得力的丫頭。這些丫頭,如果沒有特殊機緣,將來也是要下水的。應酬客人,是現在就要練的必修課。是以,在對柳長安說話時,自是極盡所能的討好取悅。
她們帶來的,是各自所追隨的姑娘所用繡鞋、小衣之類貼身物件,更是在言語中透露出自家姑娘對柳公子的無限相思,乃至相思成疾的情景。要想治病,非得柳公子走上一遭,以自身陽元布施不可。內中甚至還有兩位花魁托丫鬟帶話,隻要柳公子不嫌棄,她就願意從良和柳公子做夫妻。
這種表態倒不一定是假,畢竟花魁不能當一輩子,柳長安這種父母雙亡,親族不在,又有門路及財富的英俊書生,確實是花魁們從良的最佳目標。
就在柳長安也認真盤算著,是不是真的可以選一個花魁,組成戰略夥伴關係,不提是否成親,至少可以做個合夥人的光景,一個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訪,卻讓他的計劃被迫終止。
一個不到二十歲,梳著包包頭的丫頭,直接跪在他麵前,拉著他的手不放,所求隻有一條:快和她回家,去救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