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的男子不驚反笑“哦?這亂葬崗子,什麼時候也有了看墳的了?這麼黑的天,能把箭射的這麼準,肯定是草原的射手,你們都是夜眼。這箭夠力道,爺爺身上三層甲,都讓它射穿了,選鋒軍裏的飛羽隊,才有這樣的膂力和這樣的良弓吧。”
對麵對這夥盜墓賊的鎮定有些意外,但是首領隻哼了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動了不該動的,就得死!一個不留!”隨著手輕輕揮動,其帶來的人,舉起彎刀就殺向這些盜墓者,被伏擊者卻並沒有逃,也沒有舉起鎬頭衝出去,而是迅速組成了一個小陣勢,緊接著有人自腰間抽出一枚信炮,一聲轟天巨響,火樹銀花開放,整個義地沸騰了。
柳長安另一世學過些搏擊、柔術之類的玩意,但算不上什麼好手,也就是個愛好。這一世,就徹底是個文人,技擊中人於他而言,基本就是兩個世界的生物,彼此沒有什麼接觸。
在坊市裏,見過賣解的,也見過練武賣藥的,總體而言,給他的感覺就是,這個世界似乎不存在他另一個時空裏,在影視作品中見過的那種氣功,或是輕功。這裏沒人可以一飛幾丈,也沒人能出手發波。大多都是一拳一腳,打起來虎虎生威,多大效果不好說,反正兩個衙役,能嚇跑幾十個聲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賣解人。
所以這場打鬥,他肯定是上不去手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成了暗箭狙擊的首選目標,難道就是因為他沒拿鎬頭,看上去像個首領?一腳把他踢開的人,固然是避免他中了暗算,也是省得他在接下來打鬥中礙手礙腳。
兩麵的人誰的武功更高,他是看不出來,但他知道,今天這場打鬥的結果,必然是自己一方獲勝。上百名控鶴監潛伏在這座亂葬崗內,還有一支天策軍隨時待命,除非那一萬多來自西域的選鋒軍造反,否則這場打鬥,根本不會有懸念。唯一的問題,就是戰鬥輸贏,跟自己是否能幸存實際是兩回事,萬一有誰給自己一刀,那也是件麻煩事。
好在安樂公主倒也不是沒把他死活放在心裏,戰鬥甫一打想,就有四名控鶴監如同門神似的出現在他身前,每人手裏舉一麵虎頭牌,將他牢牢護住。即使暗夜裏發箭的弓手再行暗算,想傷人也不容易。何況,在射出第一箭後,他們多半已經失去再射第二箭的機會。魚入了網,就休想把網撞開,何況控鶴監的天羅地網,哪是這麼好破的?
山風中飄來兵器的碰撞聲,慘叫聲,以及兵器斫入身體的聲音,血腥味很快就彌漫開來。獵人變成了獵物,方才舉著刀要把這幹盜墓者全部殺光的人,轉眼就成了逃亡者。但是隨著火把越來越多,他們心裏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將到,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