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汴也咆哮起來“冤枉!大人,草民冤枉!殺人凶手本就在太爺麵前,為何反而審問草民,草民不服!”
“你不用急,很快,你就會服氣。”柳長安冷哼道:“我看了仵作寫的屍單,世伯傷在左腋,一刀致命。可知,凶手慣用的是右手。為世伯收帳,你跑過單幫,為了應付盜賊,想必練過武藝吧?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如此幹淨利落,一刀即殺人。關於這一點,隻要看看你的手,檢查一下是否有練武留下的老繭,應該很容易查。”
“沒錯,我是練過武藝,那又怎麼樣?我為了防範盜賊,向人學過些拳腳,但是這能代表什麼?我還在奉武軍裏當過弓手,這可以查到。但是這能證明我殺人?”
“當然不能,不過這很容易證明另一件事,就是你並不無辜。既然是生意人,你應該知道契約的重要,證明契約效力的東西,一是畫押,二就是指模。每個人的指模都有所區別,無法冒充,這一點,我想也不需要多說。下麵,請你按個指模,這總不成問題吧?”
馮汴毫不遲疑的在一張白紙上留下了指模,顯的胸有成竹。沈峰也不明白,這個指模,又能證明什麼。柳長安此時,卻已經走到凶刀之前,隨後從公案桌上拿起一支灰鼠毛筆,將自己手裏的紙包打開,將毛筆,輕輕蘸向紙包裏的東西。
銀色的粉末,在刀柄上輕輕刷動,很快,淡淡的銀色指紋,出現在刀柄,雖然顏色不深,可形狀完全清晰可辨!指紋頗有些淩亂,顯然不止一枚。但是,其中也有幾枚指紋清晰可辨,並且很容易看出,那些指紋與馮汴的指紋相同。
“馮汴,你昨天晚上號稱不在楊府,而是在外邊收債。今天早上,才回府,直接到縣衙門來打官司。那麼這把刀,你應該是沒見過的,這把刀上,又怎麼會有你的指紋?再者,我們不提這把刀,隻要把世伯的衣服取來,也這麼刷上一刷,同樣可以發現你的指紋。即使你習過武,殺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相信,你們之間一定有過撕打,縱然一些痕跡可以抹去,但是指紋……是抹不掉的。這話,你該怎麼說?”
馮汴及一幹老公門,都被這近似於神跡的表現給驚呆了,馮汴目瞪口呆,指著刀柄道:“這……這是妖術!我不服,這種東西,怎麼可以當做證據?”
“這銀粉掌印,怎麼不能當做證據?難道控鶴監的手段,在你眼裏,就是妖術?”柳長安冷冷道:“你們姑侄兩個惦記著楊家家產,也該有個限度,楊世伯年世已高,縱然身體好些,也不至於連這十幾年時間,都等不了吧?”
“楊家家產?你說我惦記楊家家產?”馮汴的情緒,也變的激動起來,人幾乎要跳起來,“姑丈年事已高,生意上的事,已經很少負責。楊家的家業,這兩年始終都是我在打理,如果我對家業有貪圖,使些手段,把它變為己有,又有何不可?我犯的上為此殺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