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血脈停止了爭鬥,宋瑞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渾身的筋骨好像是散了架似的,一點力氣也沒用,勉強睜開了眼睛,卻差一點又嚇昏過去,若非是自己的意誌得到的非人的摧殘,被迫的得到了鍛煉,不再像以前那麼脆弱不堪。
看著身體外的那層乳白色的薄膜,和眼前快速變換的景象,宋瑞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費盡艱難,戰勝了那隻怪鳥,有莫名其妙的受了那麼大的罪,差一點疼死,沒想到最終還是還是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
有時候就是這樣,並非是你努力了、付出了、奮鬥了、拚搏了就有回報,世界沒有那麼完美,所謂的公平並不存在,我們所求的不過是自己的不後悔、不遺憾,不為其他,隻求心安。
而現在,宋瑞雖然沒有聖人那看破一切生死虛妄的境界,對死亡卻也沒有那麼的恐懼了。眯著眼看著這片無垠的星空和墨綠的群山,宋瑞的心裏出奇的平靜,原來自己一直以為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在乎世俗的評說,不在乎自己不能修煉,不在乎別人同情甚至憐憫的眼神,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在欺騙自己,原來自己對這些是那麼的在意,直到現在才發現,直到臨近死亡才發現原來自己從未放下,欺騙自己不過求得一絲心安,不再那麼難受,不再讓父母為自己擔心。
“嗬嗬”
宋瑞淒然一笑,現在經曆過生死劫難,大起大落之後再次麵對死亡,才發現一切不過如此,對以往難以放下,糾纏在心的東西真正的釋然了,心情也是從未有過的寧靜。回想著過去的一點一滴,父親帶著自己到處求醫,母親為自己暗暗抹淚,大哥對自己的鼓勵與溺愛,二哥對自己的百般維護,才發現原來這才是自己一直難以放下的東西,才是自己一生最珍貴的財富。宋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緩緩地從眼角滑落,一直流到嘴角,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宋瑞的嘴角也泛起了絲絲微笑。
宋瑞閉上眼之後,完全放棄了生的希望,心神卻陷入了一種神奇的境界,原來和應空爭鬥留下的一些靈魂上的損傷卻在迅速的修複著,不僅如此,吸收了應空的靈魂本源,宋瑞的靈魂力量雖然變得十分強大,卻不在像以前那麼純淨,就好像是兩種不同的酒,摻在一起,雖然酒精含量變多了,卻失去原來的味道,不再像以前那麼好喝了,更別提更加美味,但若是經過調酒師精心調製,卻會成為令無數人深深癡迷的雞尾酒,香醇誘人。而宋瑞現在就是在經曆這麼一個過程,將原來掠奪來的東西徹底變成自己的,發揮出最大的作用,這一切都在悄然進行著的時候,宋瑞向下墜落的速度卻不斷地在減小。
“咦?有趣,多長時間沒有人來這裏了,居然還會有人來,嗬嗬,不過好像是從上麵掉下來的,反正也無聊,就他一命吧,陪陪我老人家!”
隨著這道略帶蒼老的聲音的響起,宋瑞的身體卻“嗡”的一聲突然消失,出現在一座茅草屋的旁邊。“有趣,著實有趣,居然還是那家夥的後人,看來我還真的要把他留在這裏好好招待招待了,嗬嗬!”
茅草屋旁,一位麻衫老者躺在一個用竹子粗略編織而成的搖椅上,一招手便把宋瑞從那深淵中弄到了自己麵前,不過宋瑞卻沒有醒來,不知是他自己陷入了沉睡,還是這老者使了什麼手段不讓他醒來,宋瑞一現身,麻衫老者就“倏”的從竹椅上起來,蹲在地上眯著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宋瑞,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帶著回憶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看宋瑞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柔和,充滿慈祥。
“咦?嗬嗬,原來不止一個,還有你這個小家夥啊。”過了一會兒,麻衫老者老者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略帶驚訝的說了一聲,然後拿開宋瑞的雙臂,把那隻白色的小東西拽了出來,盯著它說道:“不在北麵好好修煉,跑到我這裏來幹嘛?”這隻雪白小獸撲閃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這位麻衫老者,不過麻衫老者卻毫不心軟,厲聲說道:“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化形都保持不了了,還弄成這幅鬼樣子,臉都被你丟光了,別這樣看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白小獸嗚嗚的不斷發出聲音,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看其一雙爪子不斷地在胸前比比劃劃,好像是在解釋什麼,又趴在地上不斷地朝那麻衫老者叩拜,似乎又在乞求什麼,嘴中發出的嗚嗚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淒涼、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