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的晚飯過後,寧遙媽媽猶豫了下終於決定開口。
"為什麼"這無疑是個炸彈,但卻隻炸到寧遙一個人。
"還有為什麼,傍了大款,這種工作肯定是瞧不上了。"回答寧遙的是滿臉不屑的李寧律,他這樣說話,在場的大人卻沒有人阻止,羅曉芳甚至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跟你媽離婚了,以後你跟你媽,你哥跟我"
"爸!"寧遙哀求叫了聲,心底的恐懼一圈圈蕩漾開來,眼淚不受控製的決了堤,她索性就放開了喉嚨哭了出來。
原本冷著一張臉的李寧律看著哭得提不上氣的寧遙有些心疼,他彎下身想把發抖的妹妹摟進懷裏,下一秒卻看見坐在一旁蒼白的羅曉芳,心底的恨意又重新燃起,這都是你們活該。
如果不是寧遙談個什麼戀愛,羅曉芳怎麼會和羅佑遇見,如果不是寧遙硬要和羅俊在一起,羅佑怎麼會來找羅曉芳談話,如果不是這樣,羅曉芳怎麼會要和結婚快30年的爸爸離婚,讓爸爸寒了心還在廠裏人麵前抬不起頭,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你破散,你哭就要哭死你。
李寧律恨恨的想。
"媽,不要跟爸離婚,爸,你們好好說說啊"寧遙哭聲中還斷斷續續的說著祈求。
羅曉芳和李寧勝卻隻是心酸的把臉撇向一邊。
"以後你就叫羅佑叫爸爸了,恭喜你啊,這下你和羅俊開心了吧"李寧律湊在寧遙耳邊嘲諷的開口,寧遙先是一愣,聽清了話後渾身止不住的一哆嗦,眼淚流的無聲無息。
那天,寧遙哭累了睡著了,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她五六歲的樣子穿著大紅色的棉襖,爸爸和李寧律帶著她去買花炮,她在中間,他們一人牽著她一隻手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巷子,最後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們放下她,一回就不見了,她害怕的哭,夢裏都是陌生的氣息,她哭著叫爸爸叫哥哥,沒有人理會。
寧遙哭著醒來已經是早上,羅曉芳坐在她旁邊,滿臉滿臉的愧疚和心疼。
"遙遙"她喊她。
她冷冷的反過臉。
"遙遙"她喃喃的像是在叫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寧遙心一顫一顫,還是沒有回過頭。
後來,寧遙跟著她媽媽去了羅俊家,他們沒帶什麼東西隻有一個小小的包,羅佑派司機來接他們,不是老張,開了一輛在太陽底下噌噌發亮的黑色轎車,停在巷子口廠裏來了好多人看熱鬧,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羅曉芳像沒聽見一樣,鑽進了車裏,寧遙不想跟著她走,但李寧律和爸爸卻不想她留,他們把她們的東西都扔了,她的衣服,她的鞋子,李寧律送的籃球,還有她的碗筷和水杯都躺在她們家房子後麵的那個大垃圾廠裏,他們在她們一踏出房子的那一刻就用力關起了門隔絕了寧遙要回頭的路。
司機按喇叭催促她。
她抬頭看他們家的陽台,空蕩蕩的,沒有人,連她媽媽養的花也沒了蹤影,她想,如果她是李寧律,她也會恨李寧遙的,誰讓你談這麼一場家破人亡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