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買一件丟一件,倒也還是留了幾件。在馬車裏換了身衣服,沈清寒重新裝上馬車,兩人開始返程。
這黑雲像出來玩一樣的,掛了幾刻,又自己散開了。帶來幾陣猛風,就是沒帶來一滴雨。天空明亮了一些,沒有剛才那種可怕的陰沉。
“清寒”馬車裏的溫婉出聲喚道。
“嗯,在”沈清寒答道。
“你要記得,人活一世,還是多為自己活著點好。終日畏畏縮縮的,不好”,頓了頓,感覺還差點什麼沒有說,又出聲道:“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即便走投無路,也要撕出一條血路走向自己的前程似錦”
“嗯,記得。清寒記得了,記在了腦子裏,記在了心裏,記在了骨子裏。小姐說的,我都記得”沈清寒一字一句定定的說道。
過了很久溫婉才道:“記得就好”
明日就要回到京華了,婚期就在七天後。有些無力的靠在軟席上,腦中閃現一個想法,想也沒想便說了出來,“清寒,我不想嫁人,你帶我走吧”
沈清寒聞言,眼中滿是欣喜若狂的情緒,一時讓他忘記做出反應。還沒等他想好要說什麼,溫婉又來了一句,“我說著玩的,你聽聽就好”
“小姐”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好好駕車”
沈清寒低下頭,有些失落。
溫婉揉了揉眉頭,最近心中的躁氣愈來愈濃,好像要衝破她這軀殼一樣,心裏的殺氣很重,很想殺光所有的人。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魔障,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是糊塗了才會對沈清寒說那樣的話,還好他沒說什麼,不然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就跟著他走了。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打算不再想什麼。她娘親就算再怎麼不堪,可她的聲譽是怎麼都要護住的。還有那個看似古板嚴肅卻很溫柔的祖父,也要好好的活著,不能這種事而駕鶴西去。
溫婉這一趟遠行可把溫曜急壞了,還以為她跑了,看到她回來也就放心了,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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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本來是要上好幾層粉妝的,可溫婉的眼神委實過於冷冽淡漠,加上她自個又不願意往自己臉上抹太多東西,那些喜娘楞是沒敢上去幫她弄。說真的,真沒見過哪個新娘子結婚卻帶著去葬禮一樣的神情,喪氣得很。
最後還是蘇北給她上了一個不濃不淡的妝,這才讓那些愁得焦頭爛額的喜娘鬆了口氣。
精美的鳳冠熠熠生輝,寶石點綴的流蘇步搖在在燭光下輕輕搖曳著。紅色霞帔加身,紅唇皓齒,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
喜娘為她蓋上了紅蓋頭,後來便隻靜靜的坐著,安靜得可以聽到燭光燃燒的聲音。
紅色的蓋頭是前後式的,很長,一直垂到腳下。兩端繡著大紅的牡丹花,用金絲線勾勒出花邊,美麗又華貴。兩邊掛著些不長不短的紅色琉璃珠,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平添幾分靈巧美麗。從側邊可以窺見新娘子的容貌,用來展示新娘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