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婆聽此忍不住笑道,“夫人這話說的,剛剛生出來的孩子都這個模樣,過幾個月長開了,準保你愛得都不願讓別人碰一下”
江簌月的眼神暗了暗,聲音因為剛才喊了好久有些沙啞,“老爺呢?”
產婆麵露難色,“老爺……老爺在翠蘭居”
江簌月眼神悲涼,心中更是寒冷:她在想什麼呢?溫曜素來不喜她,今日也是他那心尖寵的產日,怎的會來看她?
“聽雨,去我房裏拿些珠玉賞給李婆婆”江簌月輕輕的說道。
被喚做聽雨的丫頭,應了一聲是便走入江簌月的房裏,不一會手裏拿著一個泛著暖光的玉鐲走了出來。
這玉鐲倒不是聽雨自作主張拿的,這是江簌月早就準備好的。
李婆婆見到如此質地上乘的玉鐲,眼睛都閃亮起來,連忙誇了幾句,“我看小姐天生一副富貴像,將來定是個良金美玉的聰慧人,福澤一生”
江簌月聽完,淡淡的點了點頭,李婆婆也不自討沒趣,乖乖的退了出去。
江簌月才轉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小小的人,小小的嘴微微嘟著,像在吹口哨一般,黑黑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不哭也不鬧。
江簌月摸了摸小孩的臉,聲音低低的,卻很溫柔,“娘親沒用,不能讓你父親喜歡你,可娘親……好喜歡你”
想了一會,江簌月才又開口,“古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娘親給你取名為溫婉好不好?”
小孩還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江簌月不滿意的說道,“為何不理娘親,不管你喜不喜歡,娘親都要叫你溫婉”
江簌月覺得眼睛有些困澀,將孩子往自己懷裏攏了攏,便閉上眼睛睡了。
一轉眼,溫婉已經有兩歲了。小小的溫婉跟著娘親走在荷塘邊的小道上,穿著粉嫩的輕紗衣裳,紮了兩個短短的啾啾,額前有些細碎的劉海。眼睛大大的,眼眸的顏色有些淺,卻也靈動。睫毛很長很黑,眨眨眼就像兩把小刷子撲閃的動。皮膚白白嫩嫩的,被日光曬出了些許淡淡的粉紅。
產後的江簌月身姿一如從前般婀娜,柳腰盈盈一握,上了些胭脂的臉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美哉,美哉。
江簌月抬眼看見荷塘中心亭子裏的溫曜和他視若珍寶的母女,眼神暗了暗,漫出悲傷的情緒。
身後的小溫婉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娘親,聲音軟糯含糊不清的喊道,“娘娘……泡泡”
江簌月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女兒,冷聲道:“自己走”
小溫婉什麼都不懂,隻知道娘親不來抱她,她便哭了,“嗚嗚哇嗚”
江簌月聽見溫婉哭,皺起了眉頭,眼淚也跟著掉了出來,走了過去,“哭,哭,就知道哭,娘親就是隻知道哭才落得這個樣子,你也隻要學娘親的窩囊模樣嗎?”
說著又抱起滿臉淚水的溫婉快步離開,像在逃避什麼似的。
溫曜遠遠的看見了那江簌月母子倆,隨意的渡步在這青荷小道上,也有清雅的氣質生成,江南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可見她看了這邊一眼就匆匆離開,不由怒上心頭。
她是有多不願意見到自己?果然隻念著她那舊情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