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歌過去給了不染肩頭兩下,“閉嘴吧你,趕緊走趕緊走”
蘇挽歌和不染推推搡搡的走在前首,沈清寒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跟著探邪盤,三人一路進到了那食人坡的最深處,那路也越發難走,荊棘叢生。
不染走在最前麵,拿著長劍開出一條小道來,不停的抱怨,“想我青霜劍名滿天下,如今卻拿來在這野山裏當砍柴刀來使”
“得嘞祖宗,你都說了一路了,就是你口不幹,我和師兄耳朵也疼了”蘇挽歌衝前麵那辛勞揮劍的不染喊道。
不染停了下來,轉身問道,“師兄你也這麼覺得嗎?”
沈清寒毫不猶豫的涼了不染的心,“嗯”
“哈哈哈,聽見了沒有”蘇挽歌放肆的笑了起來。
不染回過身,砍得更加賣力了,像在發泄什麼似的“什麼聽風林,樹草亂得跟個雞窩一樣,走都走不通”
走著走著,前麵突然開闊起來,不似剛才那般的亂糟糟。這裏的樹木長得都很高,圍出了一個圈子,圈裏隻有淺草幾株,病殃殃的垂著。進入那古木一圈,往前走幾步,便看見一口石洞,洞前有一石碑,蒼穹有力的寫了三個字:將軍塚。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此處陰氣極重。
三人走進了那座將軍塚,裏麵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不染點起一支火苗,亮光不大,勉強能照清前麵的路。
入裏發現這將軍塚四周都有蠟燭,不染一一點了起來,一時墓內亮如白晝。
墓中擺設極其簡單,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就是一口棺木都沒有,除了左右掛了四幅畫,便別無他物了。
三人來到畫前站定,細細的打量起來,看得出來,這幾幅畫年代久遠。
第一幅畫上是一個騎著黑馬的將軍,身披血紅軍袍,紅色的盔甲在日光下泛著森森的猶如魚鱗般的光,臉上帶了一個銀白色的麵具,遮住了半張臉,嘴角掛著淺淺的驕傲的笑,周圍是歡呼的百姓。畫下題了四個字:將軍戰歸。
第二幅畫上亦是那位將軍,手上握了一把長劍,刺向他麵前一位君王穿著的人,那君王的表情異常痛苦,像是被這劍刺得疼極了的樣子。畫下有四個字:執劍弑君。
第三幅畫上畫的亦是那位將軍,脫下了戰甲,穿上了一襲白色華服,正彎腰溫柔的為一個孩童穿上龍袍,隔著冰冷的麵具也能感受到那位將軍的柔意。畫下題字:護爾周全。
第四幅畫是一幅沙場征戰圖,那位將軍被一把長劍穿心而過,身後是位身襲龍袍的少年,那將軍回望的表情隔著麵具都透著入骨絕望和不可置信。畫下題字:沙場穿心。
畫盡,有一排字:挽將軍,不知姓氏,單字一個挽,不知故地,仙聖護國安定大將軍,戰死於樂元七年安度之戰,立塚,祭之。
不染回望沈清寒,問道,“沈師兄,你可有聽過這位將軍?”
沈清寒點了點頭,“聽過,八十幾前被滅了國的仙聖國,有一位將軍,便是此名,所率赤獵,為國之利刃,民間有傳言,赤獵出征,寸草不生,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為何那位不留下自己的姓呢?”不染又問沈清寒。
“不知”沈清寒答道。
不染看向蘇挽歌,“蘇挽歌,你怎麼跟死了似的一句話也不講?”
沈清寒也才發現蘇挽歌一直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也看向蘇挽歌,發現燭光搖弋下蘇挽歌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曾經被她刻意關起來的記憶之門猝不及防的洞開,碎片似的記憶轟染將她淹沒。
蘇挽歌顫聲說道,“挽將軍,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