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徹夜放鬆,狂歡。
過去,在琪年的印象裏,M幾乎從未醉過。
唯一一次例外,是在國內,她剛拿下演員年度新人獎。
晚上的慶功宴後,琪年扶著喝得半醉的M坐上車時,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雙手環抱住她。
在她耳邊,喊著,顏熙。
當年國內的一線女星,M同樣是她的經紀人。
琪年隨後很理智地招呼司機,在路邊停下車,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後,M對她一直的稱呼,都是琪年或Recca。
也沒有再像那樣失過態。
眼前十八區的酒吧裏,滿是瘋狂熱舞著的人群。
逐漸上升的荷爾蒙激素,像是會傳染的病毒,最大程度地擴散著。
巴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疑是個開放的國度。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不斷親吻,相擁,就像見麵握手那樣日常。
在這條遍是酒吧的街上,她唯一喜歡上的,是一家叫做Drug的小酒吧。
這間小酒吧的規模不大,門口畫著各式詭異的塗鴉。
裏邊的牆麵上,用鐵絲,漁網覆蓋住,再噴漆成有些破損的模樣。
強烈的白熾與憂鬱的藍色燈光相互交織。
店內頂棚的天花板上,是一副女人的黑白塗鴉畫,頭發彎曲,垂至腰際,神色惆悵。
通常生意都還不錯,平時會交替放著重金屬,搖滾樂與緩慢的藍調,整個氣氛so hot。
老板是一位留著長發的年輕男人,頭發披著的時候,會擋住臉頰,隻看得到側麵高高的鼻梁。
有時也會將頭發綁起來,紮一個小辮,露出高挺帥氣的五官。
他的眼神深邃,表情溫和內斂。
喜歡穿簡式的純白襯衫,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有一個小的雷電文身,一如他的名字,Ray。
Ray同時,也是這家小酒吧的調酒師。
他和琪年聊天時,兩個人都用英文。
一來二去,彼此漸漸聊得熟絡。
除此之外,Ray也是一位狂熱的塗鴉愛好者,店中所有塗鴉作品,也全出自於他和朋友之手。
在每周約定的時間,Ray會特意為琪年留出,靠著吧台離他最近的位置。
等琪年來了之後,再親自調製一杯酒給她。
很有意思的名字,Narcissim。
酒的最上層承透明色,平滑如鏡,可以清晰照出對應的像。
下層是深綠,淡藍,淺紅。
每一層都精心地被分隔開。
Ray說,這是巴黎女人應有的三種氣質。
冷漠。矜貴。柔情。
琪年笑笑,望著他的眼睛,反駁著說。
不,Ray。這其實是每個女人,都應該有的氣質。
酒入喉嚨,喝下去的時候,像一團燃燒著的火。
而M,也開始在國內,為琪年的複出,做一些看似不經意的鋪墊,
也在慢慢消除著之前,關於琪年的一些負麵輿論。
他向來是個高明的經紀人,成功的投資者。
以人情味和精明的頭腦為籌碼,在各種交際場合中,遊刃有餘地應對著。
他曾對琪年說過,她是他入行10年以來,最傾心栽培的藝人。
M心甘情願地,讓她在所有熒幕與媒體前發光發熱,不遺餘力地走向爆發與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