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將李慕伊緊緊拉著他衣角的手包住放到胸前,“慕伊,我擔心的並不是你會對她怎麼樣,我是不想讓你更加傷心啊。”
“更加傷心?”李慕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意,當看到李慕伊的笑的時候,莫延更加低心疼了。
“慕伊……”
“傷心,難道自從得知斯恩的噩耗我就不傷心了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傷心了,隻是……隻是……這樣的結局不過是令人更加心傷寒心而已。”
李慕伊盡力地克製住想要流淚的衝動,她知道莫延會擔心,她也知道莫延看著她如果一直流淚傷心的話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她去見嚴芳苑的,所以她一直告訴自己千萬千萬不要流淚,至少不能讓莫延看著她流淚。
“莫延,算我求求你,我真的很想要見見嚴芳苑……”
盡管莫延並不想要讓李慕伊麵對這件事情,但是無奈之下,莫延最終也隻能點頭了。
“但是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我要在常”
李慕伊沉默了,其實她並不希望莫延在場的,不是因為莫延會妨礙到什麼,而是她想要認認真真地和嚴芳苑談一次,而莫延在場的話隻怕嚴芳苑會……正當李慕伊抬起頭還想要和莫延說條件的時候,她看見莫延的眼中是無法拒絕的堅定。當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李慕伊知道這是莫延最後的讓步了,如果她拒絕的話,那麼她是真的真的不能見到嚴芳苑了,隻能等到開庭定罪之後才能夠見到嚴芳苑。
“我答應你。”最終李慕伊還是同意了莫延的條件。
當李慕伊從警局的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夕陽的餘暉仍在,那樣的餘暉金光閃閃,非常地溫暖但是李慕伊的心卻非常地冰涼,她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她沒有問莫延,嚴芳苑可能會被判多少年,那並不是因為她忘記了,而是如果她知道的話,她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傷心。所以她就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當李慕伊坐在冰涼的室內等著警察將嚴芳苑帶來的時候,她的腦海之中曾經想象著無數次嚴芳苑的麵容,此刻的她應該是後悔的,是內疚的。但是不管李慕伊想象著多少個嚴芳苑的樣子,當嚴芳苑真的出現在李慕伊的麵前的時候,李慕伊發現,這都不是她所想象之中的嚴芳苑的樣子。
此刻的嚴芳苑,她的眼神之中沒有痛苦,沒有後悔,更加沒有內疚。她的眼神空洞,甚至有些呆滯,在看到李慕伊的時候也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她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李慕伊。
而這樣的嚴芳苑,麵對這樣的好朋友,李慕伊卻忽然腦袋空白,她從未見過這樣對著她的嚴芳苑,一時間,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麵對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當兩個人麵對麵坐著的時候,卻相對無語,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而莫延則是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這兩個人,三個人就這樣沉默了五分鍾,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
最終還是李慕伊打破了這一個平靜。似乎在看見眼神空洞毫無感情的嚴芳苑之後,李慕伊的語氣也變了,沒有任何的感情,隻是輕輕地開口,問了一句:“為什麼?”
而當嚴芳苑聽到這個為什麼的時候,渾身震了一下,似乎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看李慕伊,那個眼神好像是第一次看見李慕伊一樣。
嚴芳苑沒有說任何的話,但是眼神卻從空洞開始慢慢地變得有情感起來。但是那種情感卻沒有李慕伊想象之中的愧疚和後悔,而是非常地冷靜尋常。
“慕伊,從高中和你同一個宿舍以來我就嫉妒你。”終於,嚴芳苑用她那已經沙啞的聲音說出了第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的李慕伊,眼神閃爍,可以看得出來她有些不解有些疑惑。
李慕伊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子,這個曾經和她和閔斯恩那麼好的女人,她曾經是她們的整個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不,不隻是學生時代,可以說是整個人生最好的朋友。而她——嚴芳苑卻殘忍地破壞了這樣的一層關係。
兩個人就隔著一張冰冷的桌子沒有誰先開口說話,那麼沉默,那麼安靜,而坐在一邊的莫延感覺此刻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多餘。
最終嚴芳苑開口了,她的聲音非常地沙啞:“我沒有想到你還會來找我,我以為你從此都不會再想要見到我了。”
在嚴芳苑說完話之後依然是長久的沉默,令人感覺非常地壓抑,莫延看著李慕伊,她似乎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樣子,她低著頭,依然沉默著,在將近低沉默了一分鍾之後,李慕伊這才開口,她的語氣非常地平淡,就像是平時在和人交談一樣。
“我隻想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