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就此別過(2 / 3)

此刻教場雖然個個都會武功,但是虞小樓隻會這輕功,壓根就沒有內力,初聽這鈴鐺的聲音還有些頭昏腦漲,此刻便已經完全適應了。一幹的小嘍嘍也與虞小樓是一樣的,炮頭與秧子房捂住了耳朵,卻還是被這鈴聲逼的步步後退。

翻垛實在受不了這鈴聲,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甘景豹抓住了機會,橫過采水帆,一擊揮去,那采水帆上係著的鈴鐺正好打中了翻垛的腦袋,翻垛雙眼暴突,血絲從眼球上爆裂開來,口中慘叫一聲,身子僵直,捂著耳朵的雙手像苗條似的癱軟垂下來,仰著腦袋七竅流血,跪在地上,就這麼死了。

甘景豹手中的采水帆停下,鈴聲的殘音還回響在空氣裏,虞小樓望著眼前發生的巨變,似乎還有點兒不敢相信,甘景豹贏了,他沒靠丁點的權術心機,就這麼粗暴的把采水堂奪了回來,用最不可思議的方式。

“當家的!”此時不知是誰在水賊之中喊了一句。

其餘的水賊也喊起來,好似歡呼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就連炮頭和秧子房也半跪在地上,朝著甘景豹低下了頭。甘景豹的手還緊握著采水帆,他扭過頭去,看著眼前齊刷刷跪在地上的水賊們,心中是說不出的百般滋味兒,發生了那麼多事兒,死了那麼多人,從甘老爺到他,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終於成了獨當一麵的男兒,可是卻沒一個人看得到了。

甘景豹也不知自己是哭了還是笑了,明明咧著嘴,卻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潤,他分不清是不是眼淚,此刻的他渾身上下都疼,肩頭還留著翻垛打中他的那一枚子彈,鑽著甘景豹心眼的疼。甘景豹撐住了最難的時候,此時雙腿不由的發軟,眼前一發白,仰著身子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虞小樓趕緊跑過去,一幹水賊也圍了上來,將甘景豹送進了房裏,把采水堂裏的郎中喊來,給已經昏迷的甘景豹取了肩頭的子彈,又敷上藥,好好靜養在了房裏。正是采水堂群龍無首的時候,甘景豹多昏迷一日,這采水堂便一日安生不下來。

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之後,虞小樓關起房門,拿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舉起手來,那徐徐流出的鮮血順著掌紋,滴進了甘景豹的嘴裏。隻有虞小樓和藥蟲兒心知肚明,虞小樓的血是世上最寶貝的一方良藥。回天方與他的血液相溶,他的血便是回天方,不論是受了多重的傷,都能給救回來不說,而且恢複速度奇快。

甘景豹到了第二天,便已經蘇醒,能夠起身走動了,隻是子彈傷及筋骨,不能夠動武了。甘景豹推開了房門,緩緩朝外走去,一路上駐守、操練或是巡邏的水賊見著了他,都要點頭喊一句當家的,甘景豹的心裏有些受寵若驚,卻又要故作威嚴的點點頭,他站在高處瞧見了在碼頭曬太陽的虞小樓,朝著他緩緩走去。

“怎麼這魚讓你烤就變得這麼香?”虞小樓的背後傳來甘景豹的聲音。

“那也沒你吃的份兒。”虞小樓頭也沒回,接著用扇子扇著爐架上的烤魚。

“現在我可是大當家的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現在你可抓不住我。”

“采水堂上下這麼多人,抓住你還是不難。”

“你耍賴啊,采水堂也奪回來了,說好的可得放我走。”虞小樓扭過頭去,盯著甘景豹,他可是不想下半輩子打這兒當水賊。

“給我嚐嚐!”甘景豹沒搭理虞小樓的話,自說自話著便伸手從爐架上撿起一條烤魚。

甘景豹也不嫌燙手,還未等虞小樓搶回來,便已經一口咬了下去。甘景豹咀嚼著肥妹的黃花魚肉,時不時還吧唧吧唧嘴,哪怕是咽下去了還要舔一舔嘴唇上留下來的餘香。虞小樓翹著二郎腿瞪著他,左手還護著些爐架,生怕甘景豹再搶走一條。

“讓你當翻垛吧,我以後就吃不著這麼好吃的魚了,讓你當糧台吧,可惜了你這腦子了。我這也難辦啊。”甘景豹吃完了魚,搓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著。

“嘿!嘿!嘿!誰給你丫當什麼翻垛糧台,說好放小爺走的!”虞小樓拿著扇子敲著甘景豹,不停的打斷他。

甘景豹麵色一沉,盯著虞小樓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才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