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係著一根紅綢緞帶,一邊兒掛著槍套,槍套卻是自製的,槍還放在裏麵,另一邊兒掛著兩個核桃大的鈴鐺,腰間的位置掛著兩把手臂長的細刃短刀,腿上是青布的褲子,到了腳腕兒的地方綁住,腳下踏著一雙靴子。
這人前邊兒還站了十來號人,個個都敞著胸口,有的手裏拿著槍,有的拿著刀,雖然都站在前邊兒,但是卻沒一個人擋住了護欄上那男人的前邊兒。虞小樓偷偷的看著,這是夥兒水賊海盜,來劫船來了,而那坐在護欄上的,就是他們的頭兒。
虞小樓皺皺眉,心說自己是好事遇不上,壞事都趕著一起來了。他現在是進也不是,退卻無路,就處在這麼個尷尬的境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逃也沒得逃了,他可不會遊泳啊!
那海賊頭子從護欄上跳下來,從腰間拔出兩把細刃短刀,反握在手裏把玩著。虞小樓看在眼裏,心裏暗暗驚歎,那短刀在海賊頭子的手裏使得出神入化,好像就是長在他手臂上似的,刃不離身,卻又在空中留下弧線,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寒光。那海賊頭子變玩弄手中的短刀,邊衝著前邊兒走去。
前邊的船員和船老大都被五花大綁,跪在前邊兒,幾個船員估摸著是從來沒遇到過海盜,渾身發抖,臉色都白了。唯獨見過了不少市麵的船老大,依舊昂著頭,咬牙切齒的瞪著海賊頭子。
海賊頭子好像看著船老大的樣子便更來勁了,他快步上前挑起刀尖,刀劍停在了船老大的喉頭,虞小樓眼看著船老大就要血濺當場,可是海盜頭子卻停了手。饒有興趣的盯著船老大,上下打量著他。
“你看著不怕死啊?”海賊頭子盯著船老大,船老大的麵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其實我也不圖著殺人,大家都吃水麵上的這碗飯,你把東西交出來,我立馬就走人!”海賊頭子看來硬的不行,便站起身來說起好話。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你知道你劫的是誰的船嗎!不要命活膩了的賊子!”船老大似乎油鹽不進,還破口大罵起海賊頭子來。
海賊頭子似乎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收起刀子掏出槍來衝著船老大的腿上就是一槍,船老大一聲悶哼,就便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海賊頭子收起槍走到了船老大的前麵,用腳踩在他的身上。
“老子劫的就是他甘景虎的船!”海賊頭子盯著船老大,怒吼了一聲。
虞小樓在一旁聽著,甘景虎是何人他倒是聽過些,長江一帶,自兩湖而起,直到上海去,都知道甘景虎是什麼人,長江水麵上的第一大水賊,甘家。遠在幾年以前,白靖就有向虞小樓提到過盜門四堂裏,走山堂李家、點金堂潘家、領火堂白家和這采水堂甘家。
甘家就是采水堂的龍頭,有傳言,這自漢末三國起就有他們甘家,當時有一名將,姓甘名寧字興霸。原就是夏江口的一個水賊,但本事極大,糾結幾個鄉鄰,在江麵上殺人劫寨勢力越來越大,後來投了吳國,官拜折衝將軍。後來甘寧去世,吳國滅亡,甘家後人帶著手下的親信,重操舊業,經過軍中洗禮的甘家人遠比其他的水賊海盜要訓練有素的多,逐漸的也就稱霸了水麵。
而後來到了唐代,空空兒降服走山、領火、點金三堂,甘家獨木難支,以一己之力難以和三堂對立,隻好屈於大勢,納入了空空兒一手同齡的盜門,改名采水堂。因為水戰的獨特,沒受過訓練的人根本無法和訓練的人作戰,這也是盜門一直不願提起的過往,便是百盜之祖空空兒並沒有真正的降服采水堂,而甘家人也一直與其他三堂聯係甚少。
時至今日,甘家仍舊是長江流域最大的海賊,他們要護的船,沒人敢碰,他們要劫的船,怎麼都會劫走。其水寨隱蔽,甘家的大本營九曲十八彎,外人根本找不到,若是有意尋找,還會被甘家的暗哨發現,半路截殺。
這一輩甘家的三兄弟裏,大哥甘景龍英年早逝,老三甘景豹失蹤,三兄弟隻剩下了老二甘景虎,重任都落在他的肩上,不過甘景虎倒也不辜負甘家,做事雷厲風行,在水麵上做起了生意,順著他的,他都保下,不聽話的連人帶船葬身江底,幾年下來,在江麵上提起甘景虎的名字,沒有人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