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樓聽到這句話朝前進了一步,目光也不再閃躲,他自然是愧對劉碧晨,有負於她,可是他自然不能忍受有人用傷害吳晴來威脅他,哪怕是劉碧晨。
劉碧晨看著虞小樓走過了的身子,她抬起頭望著他的臉,虞小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凶光,哪怕隻有一瞬間,哪怕虞小樓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可她此刻徹底明白了虞小樓的心裏隻剩下了吳晴,對她無非是愧疚罷了。
於是她的眼淚也幹了,劉碧晨或許覺得今夜不該她親自來,在那之前她還期待著虞小樓一無所有之後能夠再回到她身邊,可是此刻她自己徹底見證了她所有幻想的破滅,她無需再掛念什麼了。
“虞小樓...你我...再無丁點關係,雖然你有負於我,但你也不必再愧疚了。”劉碧晨說罷這話,大步朝門外走去,虞小樓沒攔她,隻是目光隨著她的身影一點點的走向黑暗。
虞小樓還不明白她的話,他沒覺得輕鬆,他為何不必再愧疚了,他覺著劉碧晨不是原諒了他,可他此刻心緒已經亂了,他什麼也想不明白。
“留下吃頓飯吧,我會做菜了...”虞小樓哽咽半天,眼看著劉碧晨就要蹬牆離去,卻不知怎麼說出這樣一句不著四六的話來。
“哼!你怎願與我同桌而食。”劉碧晨頭也不回冷哼一聲,言畢躍牆而過,一下子就沒了聲影。
虞小樓好似丟了魂一樣,緩緩走到了床邊,一下子癱軟下去,他坐在床邊,隻覺得胸口發悶,故人相見本是見甚歡的事情,可是劉碧晨卻毫不留情的撕開了虞小樓心裏的疤,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可是讓虞小樓更難受的是,他更知道自己深愛的是吳晴。
今夜不知如何成眠,虞小樓躺在床上,怎麼也合不上眼,四年前從廊坊到天津的往事從他眼前一幕幕的閃過,清晰可見。深情最是不可言明,就是那麼一眼,劉碧晨便是把當年虞小樓那個少年的身影映入了心底;虞小樓也是驚鴻一瞥,便愛上了吳晴。
說不清的道理,道不明的心思,虞小樓卡在稚氣未去卻又已然成人的年紀裏,忽然他覺得日子是好了,他吃得飽穿得暖,又有相愛的人,可是煩心的事兒,卻從來沒少過。
直到天已經亮了,連雞鳴都過了一段時候,塗宴樓開了門,虞小樓才站起身來,洗洗漱漱,還沒等他完事兒呢,夥計們就氣喘籲籲的跑到他的房內。
“少掌櫃,不好了,那個叫善道長死在咱門口了!”
“倒黴催的,叫警察和棲善堂的來。”虞小樓隱約覺著事情不妙,可是卻又想不明白,隻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早就來了,在門口喊呢!都說是你殺的叫善道人。”
“放屁!小爺為嘛要殺他!”
“少掌櫃你快出去看看去吧,連屠佛老爺都到門口了。”
虞小樓心知不好,放下手邊的毛巾,快步走到了大門口,門口就躺著那叫善老道的屍體,盤腿而坐,心口上一道紅色的血痕已經滲透到了衣服上,臉色已經變得蠟黃,五官扭曲,好像極為痛苦。
可這門口不止一個死了的叫善老道,棲善堂主帶著一幹棲善堂的夥計,身旁站著好些個警察,連巡警隊的王隊長都一臉凝重的站再塗宴樓門口,甚至連李宗武都站在一旁,皺眉冷眼看著。圍觀看戲的老百姓們圍了個裏外三圈。棲善堂主看得虞小樓出來了,立馬指著他破口大罵!
“虞小樓!叫善道長算到了你是禍害南京城的狼顧災星,你就把他殺了!你!!你!!不除你虞小樓!南京城再無寧日!”
“放你娘的狗臭屁!”虞小樓破口大罵,卻正中了棲善堂主的下懷!
“叫善道長!您若在天有靈,就顯靈指認真凶吧!”
棲善堂主話音剛落,從叫善老道的屍體上飄出一股子青煙,青煙好似有靈性似的,化作人形,引得圍觀之人一陣驚歎,虞小樓心中暗驚,難不成真顯靈了不成。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他看著了站在棲善堂主背後,冷若冰霜的那個美人,雙臂扶在前胸,冷眼盯著虞小樓,她看著虞小樓,卻好似什麼也看不到似的。虞小樓心頭一陣刺痛,他終於明白昨夜裏劉碧晨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當然不必再覺得愧疚,因為她劉碧晨已經和棲善堂主狼狽為奸,調轉槍口,要對付他虞小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