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嗎!你以為你能逃走!?我們會追到你的家鄉去,把你全家都殺了,把陳芳芳全家都殺了!”
殺手的話好像比虞小樓的更具有威力,它嚇到了陳升,嚇得他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抖,那些殺手屠殺他家人的畫麵放佛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開始動搖了。
“殺了這個小子,我放你走!”殺手看陳升已經動搖,他緊接著對陳升說著。陳升握著刀,刀都在手中顫抖,他一步步的朝著虞小樓走去。
一邊兒是他的救命恩人,一邊兒是自己活命,陳升知道自己該幫著虞小樓殺了殺手,可他打心眼裏害怕,他不想死,他知道這幫人喪盡天良,自己今天下了手,以後肯定不會放過他。
“陳升!”虞小樓眼看著陳升越靠越近,立馬喝住他。
“你殺了我你還有資本和他們鬥嗎!我死了他們用不著怕你了!你想好了!”
“啊!!!!放過我啊!”
陳升大吼著跪在地上,雙臂抱著腦袋,痛苦的搖著頭,他正處在崩潰的邊緣,虞小樓說的話似乎也不無道理,他被兩邊夾在中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逃避似的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嚎著。
“陳升!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玉鐲子!”虞小樓想到了懷裏的玉鐲子,忽然喝了一聲陳升。
陳升癡傻的抬起頭,他還記得那個玉鐲子。以前他是個窮的底兒掉的小子,他再愛陳芳芳,卻沒辦法送她一件東西,後來陳芳芳到了南京,他還記著陳芳芳指著街邊的攤位,指著那個玉鐲子,她說她喜歡。
隻是個兩塊大洋的玉鐲子,劣質的很,可是卻是陳升送陳芳芳的第一件信物,也是最後一件,陳芳芳到死,都還把玉鐲子藏在這裏,不願被人發現,不想被人奪走她僅有的,最後的一絲絲幻想。
“陳升!殺了他!!!!!!!!”虞小樓竭力嘶吼著,他的聲音好像最終給了陳升一計定心劑。
陳升站起身,他的眼前已經沒了虞小樓和殺手,他好像能夠看到陳芳芳的笑容,但很快笑容上出現了血跡,變成了陳芳芳的遺容。陳升變得安靜下來,他的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嘴裏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即便是殺手也看出來,陳升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殺手眼看陳升握著刀朝他走來,越來越近,他這下聽清了陳升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
“我對不起芳芳,我該死,你們也該死。”
“你們也該死!”陳升舉刀狠狠的朝著殺手刺下去,殺手眼看不好,一腳踹開虞小樓,陳升的刀刺了個空,虞小樓站起身來,看見殺手也已經抽身而起,反手一刀,戳在了陳升的胸前。
陳升睜大了雙眼,卻沒有任何的波瀾,大概他也猜到了這樣的結局,虞小樓趁機接過陳升手裏的刀,劈向殺手,殺手想躲,卻被陳升死死的抱住,這一下,他沒法躲開了,悶哼一聲,倒在了虞小樓的刀下。
隨著殺手到底,陳升的身子一軟也倒了下去,虞小樓趕緊過去扶住他,陳升胸口的鮮血不斷的湧出來,他的麵色很快變得慘白,嘴唇也逐漸發紫,連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卻仍用微弱又顫抖的聲音說著些什麼。
“虞爺,能把玉鐲子還....還給我...嗎?”
“給你!給你!”虞小樓趕緊從懷裏把玉鐲子掏出來,塞在了陳升的手中。陳升滿意的看了看玉鐲子,把它放在了胸前,用手捂著。
“芳芳總說...我....膽小怕事,我就要見她了....我要告訴她...我不膽小了...”
“你丫最爺們,行嗎?”虞小樓的話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他伸出一隻顫抖的手,合上了陳升的眼睛。
虞小樓緩緩的把陳升放在地上,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兒,他望了望前邊黑暗的長路,似乎離出口不遠了,他心想他得出去,不光是中華飯店的勾當得被揭露在陽光之下,他覺著陳升不能死在這裏,如果換做是他虞小樓,他敢死死的抱住那殺手嗎?
他說不好,這個慫了一輩子的侍應,在自責和內疚之中度過了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他一輩子隻當了那幾秒鍾的爺們,就憑這幾秒,虞小樓覺著他就不能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