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爺!錢爺!我壞您一樁生意,我賠您一樁更大的,您這門生意,對您來說太虧了,不要了也罷!”虞小樓的話倒是引得錢一真有些興趣。
“你說說!”
“您看,我估摸著您是把姑娘綁到了中華飯店來,可這門生意,您賺的是小頭兒,中華飯店賺的是大頭兒;您幹的是殺頭的買賣,中華飯店到時候把事兒往您身上一推,加上您底兒就不幹淨,肯定倒黴的是您嗎,這是其一。”
“其二,我現在是塗宴樓的少掌櫃,您來往南京城不少了,總該知道塗宴樓和吳家的關係,我死了事兒小,但肯定是全城至少一半的兵力得去追捕您,中華飯店呢,什麼事兒都沒有,您殺我,多虧啊!”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不死,我不但能讓您完好無損,這中華飯店的錢財還都是您的!”
錢一真放下了手中的槍琢磨起來,虞小樓說的這三條,條條都說進了錢一真的心裏去,他幹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兒,可賺起錢來的時候,他拿到手的卻遠遠不及中華飯店,這點兒上他早就心存芥蒂,可是時下他被西南幾個省通緝,趕著打仗哪哪都是部隊,他這夥兒流匪也不是個對手,隻能幹這樣的營生。
“你說說你怎麼賠我一樁生意?”錢一真饒有興趣的問道虞小樓。
“您看這中華飯店上上下下能有多少錢?您留我一條命,我出去把他們揭發了,這經理總不會束手就擒,肯定得卷了錢財跑路,到時候您把他在路上一劫,拿著這錢財去北方,北方戰事吃緊,您拿著這錢,帶著您的兄弟,投靠個軍閥,搖身一變,從流匪變了軍爺,您這戰鬥力也得跟著翻幾倍!”
“您殺了我,也不過繼續這營生,您算算哪個劃來!”
錢一真聽完虞小樓的話,沒做聲,他自個兒琢磨著,虞小樓的話倒也在理,自打他從西南出逃,他和中華飯店幹這事兒已經幾年了,但是也沒見著發家致富,手底下一大幫兄弟要養著,和原來當流匪也沒好到哪去,倒是這中華飯店卻越做越大。錢一真這麼不想罷了,經虞小樓這麼一番分析,他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錢一真倒也是個人物,殺人放火沒什麼不敢幹的,可是總發不了財,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
虞小樓的辦法不是不可以一試,隻是錢一真還心裏有些顧慮,怕這是虞小樓設下的圈套,雖然他心裏都差不多敲定了主意,但還要探上一探。
“我跟這兒放了你,回頭出去是警察,我不也完了,你小子想騙我?”錢一真起身舉槍,想詐一詐虞小樓。
可虞小樓卻不慌不忙,虞小樓從和金不渙對賭開始,到當了少掌櫃,察言觀色的本事便越發的長進,一個人心裏想些什麼,多少會透過行為反應出來些,虞小樓明顯注意到錢一真這一次舉槍而起,手指壓根就沒放在扳機前,他根本不想殺虞小樓。
“用不著您放我,您隻要把鑰匙和地圖留給我,我自個兒就能逃出去。您先出去就說已經殺了我,在城外各個點兒都埋伏好人,等著那中華飯店的經理來就行了,到時候您卷了錢財,往北一跑,就是追也追不上您了!”
錢一真聽完虞小樓的話,徹底把槍收進了腰間,哈哈大笑起來,他顯得很開心,招呼著他的收下過來,從手下的手裏拿過槍,虞小樓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
‘砰’‘砰’‘砰’兩槍,打死了兩個手下和牆角的毀容女人,然後把鑰匙、手電和地圖扔在了虞小樓的麵前。
“今兒這事兒,隻有我們知道。”說罷,錢一真大笑著走除了牢門,剩下了錯愕的虞小樓。
虞小樓楞著神,錢一真談笑風生之間,眼也不眨一下的殺了三個人,或許殺了那個毀容女人對她是種解脫,那麼他那兩個手下,壓根就沒預見到自己馬上就要被殺的命運吧,虞小樓等錢一真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才把鑰匙手電和地圖拿過來,他長舒了一口氣。
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錢一真,虞小樓這才覺著後怕,他和這這樣的狠角色周旋了這麼久,想起來心裏也不踏實,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打開手電的光,翻開了地圖,緩緩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