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回去?”白靖顯然還不明白虞小樓的用意。
“你既然會悄無聲息的偷,那也得會悄無聲息的放吧。”
“廢話,我是不懂你這是哪一出,他們想搶,你就給他們了,還得偷偷給?”
虞小樓狡黠一笑,白靖自然不懂虞小樓這一招有多陰損,他把這部《點將歌》放回金鉤賭坊,倘若來日真有人尋上門,他隻需要說他沒有《點將歌》,而《點將歌》也確實不在他手裏。金不渙不費吹灰之力,《點將歌》就出現在他的家中,他自然也不會承認。
這一部《點將歌》,金不渙想要,日本人也想要,現在是礙於局勢不明,這東西又在虞小樓手中,他們兩方誰也不願意輕舉妄動讓另一個得了便宜。虞小樓原本是不敢這樣做的,這他倒是把燙手的山芋拋出去了,可是他也收不回來。
有了白靖自然就不一樣了,他不禁能拋出去惹得金不渙和日本人相爭,等他們兩敗俱傷,還能讓白靖在偷回來。虞小樓心裏想著,這白靖當真是他的及時雨,隻是這一趟可別想落馬客棧似的,想的倒是好,去了發現自個兒的計謀全無用處。
“你輕功這麼好,你怎麼不去啊?”白靖反問起來。
“金鉤賭坊,在地下!”
白靖沉死了片刻,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現在就得動身了。”
白靖起身打開窗戶,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一股子寒風吹了進來,虞小樓打了個哆嗦,然後穿好了外衣。拔腿就要走,卻被白靖攔了下來。
“把《點將歌》留下,今兒就是去踩踩點兒!”
虞小樓‘哦’了一聲,把《點將歌》放回他藏著的地方,就連白靖也隻能看到個虞小樓的背影,卻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裏。
二人趁著宴席正好,眾人酒醉正酣,大家都忙做一團的時候,掩著夜色溜了出去。虞小樓在前麵帶路,看似輕緩的走著,實際上這腳底下跑的飛快。這一門也是那《神行百變》裏最基礎的一門功夫,號神行術。
宋朝梁山好漢戴宗曾得此法,又精研修煉,練出日行八百裏的腿腳功夫來,人稱他神行太保。虞小樓自然沒這麼玄乎了,白靖雖然緊隨其後,可是早已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寒冬夜裏也跑的滿頭大汗。
再看虞小樓,氣息平緩,似乎毫不費力似的,不出一會兒就到了前些時日來過的金鉤賭坊外,等他再回頭,白靖站在他身後扶著雙腿,汗珠子直往地上掉,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丫甭以為個個都跟你似的,跑的飛快。”白靖斷斷續續的說著,這虞小樓的輕功,怎麼覺著比以前還要快了。
虞小樓聳了聳肩,然後指了指那掛著金鉤賭坊四個大字的建築,依舊是門窗緊閉,隻是門外沒了大漢把守著,門上也停了關門大吉的封條,看樣子這金不渙是玩真的,當真為了圖謀這一步《點將歌》,關起門來,和虞小樓對耗著。
“你可看清了,進出就這一扇門,進去就凶險萬分!”白靖指了指那扇唯一的門。
“放心吧你,出了事我跑的比你快!”虞小樓拍了拍白靖的肩膀,白靖打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看著虞小樓。
“說好了啊,咱今兒就是踩踩點兒,明兒把這事兒一辦,你可得放我走!”
“成!”
“還得還我的白玉獅子眼睛!”
“走吧你!”
虞小樓推了一把白靖,二人弓著腰,緩步摸到了金鉤賭坊門前。
白靖俯耳在那門前,聽這裏麵確確實實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朝著虞小樓點了點頭。他拿出個小鐵絲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鐵絲折彎變出個形狀來,然後伸進門的小鎖眼裏,輕輕一轉,那鎖發出清脆的一聲動靜,這鎖片刻就被白靖捅開了。
虞小樓正要推門而入,又被白靖攔下。白靖輕緩的一點點扯下封條,沒有扯爛一點,然後在仔仔細細的疊起來,收在了衣服裏。
“你這一推開,封條壞了。明兒人就知道有人來過。肯定要派人把守了!”虞小樓點了點頭,確是如此,論起盜,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著白靖的就得了。
白靖收好了封條,雙手貼在門上,隻是輕輕朝裏發力,這也是白家慣用的手段。金鉤賭坊的門是木門,承不得過重的機關,西洋的機關器械不易裝在門後,若是裝了,也容易被人看出來。就算有機關,也必是機簧引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