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岑打的地道的入口,正是那落馬客棧的飯廳,恰好病蟲兒離開地宮之後,在落馬客棧小住了一日,準備第二天帶著一丈青回到四川,正在飯廳裏用飯,卻聽見了那黑漆漆的地道口,傳來了三聲救命。
他抱著一絲顧慮下了地道,便看見倒在了地道裏的虞小樓,任他如何叫也叫不醒,病蟲兒把那虞小樓帶出了地道,可是他使出一身的本事,也無法喚醒虞小樓。當時病蟲兒也沒想到,虞小樓會昏迷,竟然恰好是因為他吃了那杜岑的肉,杜岑的血肉裏都滲著他毒針上的麻藥,不過虞小樓竟然能堅持爬到離入口不過數十步的地方,也實在是個奇跡了。
病蟲兒生性古怪,越是救不起來的人,他便越要救,便帶著虞小樓,一道回了四川。想救虞小樓,不光要他,還要他的哥哥藥蟲兒。虞小樓雙腿經脈盡斷,骨骼又被打碎,救醒虞小樓不難,難的是醫好他這雙腿。
藥蟲兒這人也有一怪癖,別人醫得好的,他不醫,別人束手無策的,他偏要醫。這治好虞小樓的兩條腿,筋、骨、皮三樣每個都要醫,三個月來,虞小樓每日都要在藥蟲兒調製好的藥池裏浸泡,修複他的經脈,散去淤血,恢複皮肉。這骨頭則要待經脈和血肉都修複好了,才能剖開雙腿,一塊一塊的接好,外敷他藥蟲兒的秘製藥膏,於內則一日三次喝下湯藥。
如此三個月一日沒停,虞小樓這雙腿才算有了恢複的趨勢。
到今日,剛好三月,一天不差。藥蟲兒走到虞小樓的房內,看了看床上尚在昏迷的虞小樓,他的神色倒輕鬆了不少。
“今日必醒。”藥蟲兒望了望弟弟病蟲兒,斷言道。
病蟲兒點了點頭,點起一支卷煙,他大概也想不到,正是這一支卷煙,救了虞小樓的性命。卷煙的味道飄進了虞小樓的鼻子裏,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反應,他熟悉的卷煙味道,他眼睛還未睜開,便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救命啊!”
虞小樓睜開雙眼,坐了起來,他望了望周圍的,有些迷惑,他還以為他在那地道裏。他摸了摸身子,好像哪裏也不疼了,他下意識的把腿蜷縮起來,發現自己的腿也好了,他得救了!虞小樓的臉上閃過興奮的神色,他抬起頭順著卷煙的味道看去,病蟲兒正叼著煙,站在床旁邊看著他。虞小樓笑嘻嘻的看著病蟲兒,卻又迷惑了,病蟲兒的身邊正站著那一丈青,也正看著自己。
“你們???”
“哼~人家是跑也跑不掉,拿他沒一點辦法了,這輩子都要被他治住了!”一丈青嬌媚的回答著虞小樓,靠在了病蟲兒的身上。
虞小樓愣了愣,大概這便是緣分奇妙之處。沒有一丈青對付不了的男人,唯獨這麼一個,她卻被這一個拴住了芳心。
“小子,你曉不曉得為了救你,老子花了好多錢!都算是你欠我的!”病蟲兒調笑道。
虞小樓趕緊搖了搖頭,睜眼便是債。
“現在是什麼時候?”虞小樓隻覺得有些冷,又把被子往身上蓋了蓋。
“十二月咯,外麵下著雪呢!”虞小樓這才反應過來,那病蟲兒身上穿著大衣,連一丈青也改了平日暴露的著裝,穿上了一聲裘皮大衣。
“你既然醒了,過兩就該動身了!”藥蟲兒看也不看虞小樓,隻是平淡的說著,讓他興奮是救活別人救不活的人,既然已經救活了,他對這人也就沒了興趣。
“去哪兒?”虞小樓問了問。
“廢話,你欠老子們這麼多錢!老子必須把你賣了才能回本!”病蟲兒說著。
虞小樓愣了愣神,他這就被賣了?賣到哪裏?賣給誰?
“我操你丫大爺!”
虞小樓破口大罵起來,這病蟲兒藥蟲兒兩兄弟真是奇怪,既然救了他,卻又要把他賣出去,虞小樓當真不懂這些人的心思。
這一聲謾罵不但沒惹怒病蟲兒,反而在房裏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連那一丈青也笑了起來。藥蟲兒擦了擦手,慢慢走出了房間,他才也笑了起來。他一想到把虞小樓賣給了那個人,就覺得有趣。
小地痞就要遇上老流氓了,那場麵隻恨自己不能看到,藥蟲兒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