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樓眼看著白靖的臉色越來越差,身子也搖晃起來,他的嘴唇開始發白,他的眼睛也好像睜不開了,但是這容器裏的血,就是不見漲。他這才注意到,白靖的血液已經將這一層的燈身全部染紅,隻留下了一絲絲的空白。
白靖好像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直到裹著燈身的紙徹底被這血液浸透,變成了暗紅色。這紙竟然開始慢慢溶解,露出了最中心的樣子。白靖的眼睛已經閉了起來,他搖晃著身子,似乎意識已經模糊,但是他的左手,卻一直舉著沒有放下來。
那些染紅的紙張終於全部溶解了,虞小樓這才看見裏麵藏著的東西,是一本書和一把鑰匙。虞小樓一把拿過書和鑰匙,背起白靖,跑到了先前的出口處,手中握著鑰匙,一個勁兒的尋摸著鎖眼,他生怕白靖死在自己的背後。他隻能聽見白靖微弱的喘息,他的鮮血還一滴滴的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虞小樓從身上扯下一塊布來,裹住白靖割破的左手,又把他背起來,這這麵碩大的石牆上尋著鎖眼。終於他找到了一個細微的小口,把鑰匙插了進去,卻朝左擰也不行,朝右擰也不行。
“啊!!!!!!”虞小樓爆發出一聲吼叫,他可沒辦法在接受有人死在他麵前,或者他的背後了。
虞小樓隨著這聲喊叫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把那鑰匙徹底捅了進去,石牆終於發出了陣陣的悶響聲,緩緩上升起來,虞小樓總算放下了心,可是這一陣陣的轟隆聲不僅是麵前這麵石牆,他的背後也傳來了聲音。
虞小樓扭過頭看去,原先阻隔了他和那班凶徒的石牆,也升了起來。虞小樓看著他們,全部身著黑衣,每一個都帶著麵具,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帶著一個金色的麵具,他們手中的鋼刀在黑暗中散發著寒光。
這夥凶徒顯然也不知道這石牆怎麼突然就升了起來,他們望了望地上被打開的八寶玲瓏燈,又望向了虞小樓,便知曉了一切。虞小樓隻趁著他們反應空檔,背著白靖拔腿便跑去。過度的用力將他右腿剛剛愈合的傷口撕裂著,虞小樓已經顧不上這一點疼痛了,他停一下,恐怕就是人頭落地。
他和白靖都要人頭落地。
虞小樓在漆黑的暗道裏背著白靖狂奔著,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直路還是在拐彎,他知道跑,背後追趕的聲音越來越近,他便越跑越快。虞小樓滿頭大汗,他似乎也變得意識模糊起來,除了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跑外,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他的腳下越來越輕,似乎腳尖剛碰著地,這一步已經跑了出去,他滿腦子都是小時偶看過的《神行百變》,好像使得正是上麵的蜻蜓點水。虞小樓的思緒突然背後發出了一聲震天的響聲打斷,那班凶徒眼看追不上虞小樓,開槍了!
虞小樓從未這麼害怕過,第一次看著人開槍是在廊坊城,望著軍警打死了柳戚塵,那時候槍口對著柳戚塵,他已經微微膽寒。可如今這槍口指著他,他隻覺得腿肚子攥筋,可是卻不能停下腳步,慢一步就要橫屍於此。
眼前的路突然變成了上升的台階,虞小樓顧不得思索這裏通向哪裏,他隻顧著一個勁兒的向上跑,他很快跑到了頂,身後的腳步聲也隨之而來,眼前好像是木頭門一般的東西,透過縫隙發出一點點清冷的月光,虞小樓橫著身子用力的朝著那木門撞去,竟然撞開了碎了那木門,隻覺得頭上掉下來無數的東西。
他定睛一看,這裏正是白家的祠堂,而後來的主人也居然將它當做祠堂,掉下來的正是先無數先人的牌位。
虞小樓背著白靖奪門而出,眼前正是那片荷花塘。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虞小樓望了望荷塘,他一手捂住白靖的口鼻,白靖此刻好像微微緩過來些,他的眼睛微睜著,卻沒有力氣說話,虞小樓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拖著白靖,二人快步走入了荷塘。
虞小樓和白靖在荷塘中憋著氣,透過水麵看著那班凶徒追了出來,到處都找不到虞小樓和白靖的蹤影,為首的金麵具客氣急敗壞的扯下了自己的麵具,白靖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他的眼神變得淩冽,他認得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