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濤亦是如此,自十來歲時就與別人不同。
那是個誰都管不了的男孩子。
柳家隻讓幾個男孩子學習正經學問,葉世濤卻偏愛雜學。偏愛雜學也行,卻是打死也不肯看一眼醫書,讓長輩頭疼不已。
江宜室也隻是聽姑姑偶爾笑著說幾句,平日隻********地跟葉潯一起做繡活,越來越親近。
隨後連續幾年,每當葉世濤和葉潯過來的時候,江宜室便也會在姑姑院子裏常住一段時日。
葉世濤走進江宜室心底,是她十三歲那年夏日。
那天她的妹妹江宜家過來找她說點事情,臨別時,姐妹倆沒坐青帷小油車,說說笑笑到了垂花門外。
回到房裏,江宜室發現腕上的綠寶石手串不見了,心焦不已。手串也不是多名貴,卻是祖母賞給她的,若丟了,豈不就是辜負了老人家一份心意。再者說了,長輩賞賜的東西若是丟了,日後一旦被問起,該怎麼答對?
她先在房裏找了半晌,全無所獲,暗自後悔不已,那手串戴著本就是鬆鬆地環在腕上,此刻看來,是脫落的時候沒發覺。
隨後,她帶著兩名丫鬟順著去往垂花門的路,仔仔細細尋找,到了垂花門外,還是沒能找到。
她沮喪得差點兒掉眼淚,站在垂花門外無所適從。
這時候,葉世濤走來,本是沒打算打招呼的,匆匆經過她身邊,走出去幾步察覺到了不對勁,又折回來問她:“在這兒杵著做什麼呢?”
“丟了東西。”她老老實實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葉世濤道:“讓下人幫你找。隻你們三個哪裏找得到。”
“不行不行。”她連連搖頭,“府裏每日都有人來來往往,下人若是找不到該怎樣?以為我認定她們撿到卻不吱聲也未可知,一來二去的,我還怎麼好意思住下去?我可不想因小失大,還想和阿潯做伴呢。阿潯這幾日開始教我雙麵繡了,不好半途而廢的。”
葉世濤凝視住她,緩緩漾出笑意。
江宜室不解,“我說錯什麼話了麼?”
“沒。”葉世濤笑道,“不大習慣女孩子這麼細致地說話。”
“……”江宜室紅了臉。他是習慣了阿潯有一說一的情形,不適應她的多話。
“這樣。”葉世濤對她偏一偏頭,往內宅走去,“我剛好要去找阿潯,到她房裏再說這件事。小事而已,別緊張。”
江宜室懵懵懂懂地跟著他回到內宅,進了葉潯住的小院兒。
兄妹兩個說了說她的事,隨後葉世濤道:“祖父總是賞你很多寶石珠子,帶來了沒有?”
“帶著呢,那可是我的寶貝。”葉潯說著話,取出兩個小匣子,又對江宜室招手,“你來看看,找出與你手串上的寶石大小一樣的,讓哥哥去給你做一個一樣的,寶石的色澤可以做舊些,不會讓人看出破綻的。”
“這怎麼行呢?”江宜室不安地道。
葉潯卻笑,“唉,怎麼不能呢?反正他手頭寬裕得很,隻當他少去了一次酒樓。”
葉世濤刮了刮葉潯的鼻尖,“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