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的親事已經定下了,王氏也就不再讓她處處回避著葉潯,或者也可以說是懶得時時叮囑了。她倒是看得出,葉瀾很得葉潯和江宜室的喜歡,每次兩人過來,都讓小女兒陪著說笑一番。
葉瀾也真是遺傳了王氏的明智有眼色,又深知長姐、長嫂的夫君很得聖寵,對兩人的感覺一度是“來日權臣的夫人,一定也非常了不起”,心底因著鮮少見麵,對裴奕、葉世濤的感覺是隻能遙望的人物。便是站在麵前,也隻覺得高不可攀。
對於家中仆婦間流傳的關於兩個人的流言蜚語,她是完全聽從母親的叮囑——不加理會。多嘴多舌的在麵前說的次數多了,索性賞一通巴掌打發掉。
怎麼樣的說法,都不敵親眼所見。說一千道一萬,眼下過得風光才是最要緊的。狠毒、懦弱等等說法,能給自己帶來好前程,就不能說是錯。況且,兩個人看起來明明是另外一副模樣。
讓葉瀾有些遺憾的是,長姐、長嫂每次回來都是略坐片刻就走了,她又年紀小,不能前去她們家中拜訪。
葉潯和江宜室從王氏口中得知,葉世淇的婚期定在八月下旬,葉冰的婚期則定在九月。她們的想法隻得一個:到時候回來捧場喝喜酒。僅此而已。
葉世濤麵聖複命之後,開始著手整理各地手下送上來的關於徐閣老的各類消息。這是他不能輕易下定論的事。
身在錦衣衛,上下同僚之間也需爭奪高位相互踩踏,比別的部門官員輕鬆一些的是不需前怕狼後怕虎,揣摩聖意即可。
就如之前外祖父遇刺的事情一樣,事情擺明了是有人在背後唆使宋清遠,但是皇上不欲追根究底,再縱觀大局,加上秦許從中傳遞妹妹逐步轉變的想法、態度,他也就沒讓手下嚴查。到底是根基不穩,眼下他不能因為個人恩怨影響前程。
他閑來見的人越來越少了,沒時間,也沒那份閑心。倒是樂於和裴奕隔三差五吃頓飯,喝點兒酒,至於公務,很少談及。再餘下的空閑,便是去柳府陪外祖父說說話。
這個月初十,是葉潯十六周歲的生辰。
裴奕送了她一套珍珠首飾,一套玉質文具。她戴珍珠首飾最是出彩,手裏的文房四寶不少,隻是她對玉質文具最是偏愛。
他便讓人專門打造了相同玉質的硯台、鎮紙、筆架、花牌、玉柄裁紙刀等物,此外,還附有一套玉琪子棋罐。
比起珍珠首飾,葉潯更喜歡這些文具,每日留在小書房的時候,常常笑盈盈的把玩多時。
當天柳閣老和柳夫人、太夫人三位長輩也記掛著這件事,各有賞賜。
至傍晚時,葉成來了,親手將一個四四方方的黃楊木匣子交到葉潯手裏,笑道:“國公爺給您的。”
等葉成走後,葉潯將半尺來高的匣子打開來看,見裏麵有一個玻璃罐,罐子裏是瑪瑙、寶石珠子,大小顏色不同。
葉潯不由得笑起來。
是小時候的事了,她喜歡這些亮晶晶的顏色鮮亮的東西。每次鬧脾氣了,祖父就會讓人集齊一把寶石珠子哄她。
到如今,祖父還記得。
她賞玩多時,親自拿到了小書房,擺在了小小的博古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