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篤定,也是因為從開始就懷疑是裴奕的意思,今日聽說他與太夫人、阿潯、柳之南同來,幾乎能確定了。
但籌劃此事的人都不欲為人知曉,他自然也沒必要提及。
夫妻兩個散漫地說著話,江宜室時不時地陪他喝一口酒,不知不覺,天色已晚。船隻靠岸,兩人改乘馬車,返回附近的宅院。
江宜室酒量不佳,一兩杯酒就能醉,好在酒品不錯,醉了不吵不鬧,隻找地方睡覺。正如此刻,不自知地拱到了葉世濤懷裏,睡得酣甜。
葉世濤把她裹到懷裏,指尖滑過她秀雅的眉眼,瑩潤的臉龐,心頭平寧,隻覺安穩愜意,低下頭去,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於他而言,這柔弱的女子如今意味的是一個家。
以往他以為,自己的家應該是在一個風景宜人並且讓人有歸屬感的地方,一度想過遠走他鄉,去尋找那個能讓心魂平靜下來的地方。
其實不是的。
家是讓人溫暖、心安的一種感受,是妻子就能給予的,不論在何處。
翌日,早朝上,皇上正式宣布重新啟用錦衣衛,並當即下了幾道旨意,將幾名合意的官員調入錦衣衛各司其職,其中包括葉世濤。葉世濤的官職為錦衣衛指揮僉事。
文武百官大多數是大眼瞪小眼,心裏反對這一舉措的人氣得不行——有這麼辦事兒的皇帝麼?招呼都不打就決定了,人選也提前找好了,就不能讓百官斟酌之後再下旨?誰讚成你這舉措了?
可皇上是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是絕不會收回的,再不讚成也沒法子。都到這地步了,說什麼都沒用,隻能腹誹自己命苦,趕上了這麼個獨斷專行的帝王。
轉過天來,孟宗揚接到旨意,一如皇上之前允諾的,他搖身一變,成了皇上跟前的二等侍衛。既然長期在宮中行走,他想再偷閑躲懶是不可能了,平日晚間歇在宮裏的班房,每十天休沐一日。
前程有了轉折,日後要準備的就隻有終身大事了。他隻要一得閑,就琢磨著請誰去柳家幫自己提親。因為離皇上太近了,打起了別的主意:要是皇上隆恩,給自己和柳之南賜婚該多好?這樣一來,誰想搗亂或是反對都不行。
剛好,這天皇上見孟宗揚心不在焉的,隨口問道:“想什麼呢?”
孟宗揚正巴不得皇上問起,如實笑道:“回皇上的話,臣正琢磨著終身大事呢。”
皇上微笑,“柳家五小姐?”孟宗揚折騰這麼久,他又清楚他行蹤,自然不難猜出。
孟宗揚連連點頭,又試探道:“皇上能不能成全臣?”
皇上挑眉,不解:“我怎麼成全?”
孟宗揚道出心聲:“皇上下一道賜婚旨,臣就如願以償了。”
“……”皇上不說話,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