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見得會因為宮裏那一幕始終記得楊文慧其人,可楊文慧卻會因為心虛、羞惱記住她很多年,甚至於,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憎惡她。
沒有誰會願意讓外人看到自己最狼狽最卑微的一麵,這是人之常情。換做心胸狹窄的男子,保不齊會殺人滅口,換做女子,自然少不得勾心鬥角。其實也並不是多厭惡那個人,而是因為看到那個人,想要塵封的記憶便會襲上心頭。
就如她,不願意見到宋清遠,部分原因就是他隻要出現,就會讓她記起前世有過怎樣一場姻緣,那恰恰是她引以為恥的。
所以,她是想,不能傻等著楊文慧出招算計自己,要防患於未然。然而外祖父先看不下去了,老人家若出手,陣仗勢必小不了。
“真想現在就知道外祖父的打算,”葉潯很興奮,“你要是知道就快些告訴我,不然我恐怕會睡不著。”
“我沒問。”裴奕愛莫能助的樣子,語帶戲謔,“可要是讓你入睡,倒是不難。”
葉潯故意打岔:“怎麼,你打算唱小曲哄我入睡嗎?”
他稍一想那情形就繃不住滿心笑意。
他在她耳畔低語:“阿潯。”
她應了一聲,“嗯?”
“我餘生隻要你,隻要你陪著我。”
葉潯的唇角彎成喜悅的弧度,凝視著他的眼眸,“那就是說,你隻是我一個人的?”
“對。”這類事,他應該跟她交底,讓她心安,“你也隻能一心一意的跟我過下去,答應麼?”
“那還用說?難不成我還會撒著歡兒地去外麵……”
他又堵住了她的嘴——說正經事呢,這小東西怎麼還在跟他閑聊天兒?
末了,葉潯被收拾地服服帖帖,他把玩著她的長發,把被她扯出八丈遠的話題撿了回來,“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怎麼也不信,我明日就立個家規,頭一條就是裴家男子不得納妾。”
葉潯輕聲地笑,“我信。”也知道,他是記掛著她那些話,不想她日後胡思亂想,“我也答應你。”一心一意地陪著他度過餘生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