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以為是皆大歡喜的故事,原來這麼可憐,聽得我頭都暈了。”江元兩手扶住額頭,用食指按壓太陽穴。
“是你昨天沒睡好吧!”鄧偉把手裏擦手的紙巾揉成一團扔向他,紙巾掉落在一旁的地麵上。
“我也是,剛才一直覺得暈眩的厲害。”張永用手摸著後方的脖子按摩。
“是吧!跟坐船沒有兩樣。”江元找到同好加強了語調。
張永和江元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訕時,我直直的盯著張永看,他的側臉線條並不明顯,從平滑的額頭到微微凸起的鼻梁,膚色比來時還黑了點,頭發蓬鬆微卷的垂掛在耳後,要是平時的他肯定抽空找時間剪頭發,怕風吹亂的發根影響到拍攝的鏡頭。
他的嘴唇輕輕的撅起,和江元兩人同時笑了出來,側邊的臉頰鼓起,他的眼睛眯成一直線,忽然間,我的眼眶紅潤,有一汪水滴浮在瞳孔表麵,要是這幾天的夢境和琴失去安迪有關聯,那麼,我會失去張永嗎?
我很害怕,害怕得不能自已,張永的畫麵模糊了一些,伴隨輕微的震動,我還以為自己要哭了出來,桌上的咖啡杯此時發出微弱的瓷器碰撞的聲響,宛如牙齒間上下抖動。
笑聲忽然停止。
“地震,是地震。”大衛首先察覺異常而站了起來。
張永回過頭來找到我,把我拉到小木屋的主要支柱的下方,我們一群人圍著柱子旁,什麼也不能做。
上下震動的頻率十分快速,搖晃的程度不大,廚房上的杯子和盤子紛紛落地,有的已經雜碎破裂,櫃子上擺著裝飾的物品搖搖欲墜,我聽見轟轟的劇烈聲響,宛如大地發出陣陣怒吼,一直持續十分多鍾才結束。
我身上緊繃的肌肉在停止震動時還未放鬆,所有人慢慢的站起來,我的手抓緊張永的,他也緊緊的握著我的,剛才的淚水早已讓恐懼取代而消失無蹤。
“原來是地震,我還以為是自己頭暈的厲害。”江元的手扶在支柱上,還能感覺得到他的顫抖。
“沒事吧!”張永小心的檢查我,我驚魂未定的搖頭。
“大家都沒事吧!”鄧偉對大家喊著。
“這小木屋不錯,沒倒!”大衛忍不住抬起頭來仔細看小木屋內部的結構。
“這座小木屋是花了許多的人力完成的,比起其他的小木屋好上許多。”巴頓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他說:“我必須去外頭看一下。”
“等等,現在還是暴風雨,出去不是太危險了嗎?”鄧偉急忙阻止。
“我不擔心暴風雨,也不擔心地震,我擔心的是火山會因此而蘇醒過來。”巴頓著急的解釋。
他一說完,大家靜默一片,仿佛這是天大的事情。
巴頓見沒有人說話,大家取得共識,於是披上鬥篷從廚房的後門出去。
屋內剛才漏水的地方已經濕了一片,我趕緊把臉盆對準接上,跑到廚房找到可以吸水的布料放在它的周圍擦拭,忙完之後來到張永身旁,地震時完全沒聽見屋外狂風呼嘯和屋內的水滴聲,才一下子全部又回來了。
“天啊!真不會是世界末日吧!”江元抱著柱子坐下,打算跟柱子榮辱共存,精神上顯得異常疲倦。
鄧偉也就地而坐,剛才的地震還心有餘悸,雙腳總是站立不穩,分不清到底是餘震的關係還是雙腳發抖的厲害。
我坐在鄧偉的旁邊,心裏有許多話想單獨跟張永說,可是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是必須團體行動的。
沒多久,廚房的後門讓人推開,由於風的力道過猛,發出巨大的聲響,大衛、艾倫和張永急忙上前,兩人攙扶巴頓,另外一個人把門帶上。
“外麵的情況如何?”巴頓把鬥篷的帽子摘下來時,張永順手替他把鬥篷脫下。
“風雨太大,看不清楚。”巴頓氣喘呼呼的把臉上的雨水撥開。
“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裏等死吧!”江元對於他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滿。
“我剛才看過了,暴風眼可能就在明天左右到達島的中央,到時候島上有半天左右的時間是可以外出,這裏最高的地勢在主人家,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們可以一起過去。”
“會不會很危險?”鄧偉不放心的再次確認。
“剛才的空氣中沒有聞到任何的異味,應該不是火山引起的。”巴頓撥開眼前遮住的頭發說:“如果我們可以到地勢高一點的地方,萬一再次發生地震或者是火山噴發,總比在這裏強得多。”
“好!就聽你的。”大衛和鄧偉兩人仔細思考之後決定按巴頓思考的走。
巴頓隻煮一餐鮮魚飯,還剩下許多,今天隻躲避一場地震就使人筋疲力盡,再也沒有人願意找話題聊天,默默的聆聽屋外風雨交加,深怕遇到下次的天然災難時而忽略大意。
今晚張永原本想讓我們一起在客廳打地鋪,可是我堅持不肯,他以為我怕生,其實我是想跟他說一些私密的話,我知道他也害怕,有些話不早一點說,我擔心之後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