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仆人立在原地,看我驚慌的模樣,我才意識到他可能聽不懂我說的話。
“冷淼,我找冷淼。”
仆人依舊紋風不動,或許他是聽不懂中文的,即便主人有一個中文名字。
“你找冷淼做什麼?”仆人的身後出現一名老人,他滿臉胡須罩住下巴,完全無法判斷此刻他的情緒如何?
“跟我們一同過來的人,在海底出任務不小心把腳劃傷了,情況很危及,巴頓說你們可以幫得上忙。”當我一口氣說完時,才發現那位老先生也聽得懂我說的話。
老先生回過頭來說話,原來冷淼就跟在他身後,兩人用我聽不懂的言語交談,不一會兒,老先生跟仆人交代幾句話,仆人點頭如搗蒜。
“我們走!”他們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就在那棟小木屋裏。”我指著遠方的一個小木屋,即便在匆忙當中,我似乎見到老先生臉上猶豫的神氣,開始邁步跟上我的步伐。
不知道是因為我過於著急還是他們的步伐跟不上,當我趕一段路回過頭來,冷淼總是與我保持一段距離,而冷淼似乎不願意拋下那位老先生,也跟那位老先生保持距離,使我更加焦急,或許時間越拖越晚,喬的生命力一點一滴的在流失,然而老先生畢竟歲數大了,或許體力跟不上是有緣由的,身為年輕人的我是不能無理的抱怨,我的步伐更不能因為他們而放慢。
當我推門進去小木屋時,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一種重大的使命在我的肩上卸了下來。
“他們來了。”客廳凝重的氛圍因為我的叫喊而鬆動。
不一會兒,大門被打開,冷淼推開門讓老先生進來,老先生手裏抱著一團青綠色的葉子,在他過來的途中已經將嫩綠色的葉麵在手掌心搓揉,一見到躺在沙發上臉色發白的喬,直接把那汁液塗在上頭,喬的喉嚨沙啞,顯得有氣無力的。
我見到老先生那雙強勁而有力的雙手從黑色袍子露了出來,是很健康的褐黃色,在手肘上的肌膚上隱約浮現一根明顯的青筋一直到手腕,伴隨這條筋的還有一條非常明顯的傷疤,看起來就像是喬腳上的那道傷口移植到他手肘上方,已經結痂愈合。
小木屋的門讓人推開,仆人手裏背著個小的麻布袋交給老先生,老先生將麻布袋攤開,裏麵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線,老先生跟巴頓說了幾句話,巴頓把火找來,老先生取出一根小的針在上頭烘烤。
我趕緊跑了出去,接下來的情景,是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的。
小木屋外頭豔陽高照,完全感覺不出內部的緊張氛圍。
“你送我回去吧!”冷淼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出現。
我沒有理由拒絕,隻能點頭答應,回去的路程並不像來時緊湊,太陽已經斜掛在遠方的海麵上,鮮紅的如同一支振翅高飛的火鳥。
剛才慌忙的心情已經平複不少,我才明白冷淼其實不一定要我送他回去,而是找機會讓我離開產生害怕的地方,他隻是和我並肩走,小徑的路不好走,大部分都跟在我後頭。
“你的爸爸挺厲害的。”我想想還是找一個話題跟他聊聊。
“他年輕的時候學了不少本事。”
“他聽得懂中文?”我好奇的揚起聲調。
“會的,我們的中文都是在他的威迫下學習的。”他雖然用平靜的語調說話,還是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恨死了嗎?”我知道他在開玩笑,我也跟著放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