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心裏的盤算,小文無從得知。可汪雅把後背留給她的時候,小文卻站起來,把手槍掏出來對準了汪雅的腦袋。
汪雅手裏拿著點心轉過身來,正看到小文拿著手槍對著她。小文眼光閃爍,淚水在她眼圈打轉:“是你害死我媽的,對嗎?為什麼?你為什麼害死我媽?”
汪雅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是自己害死她母親的。但麵對小文的槍口,她反而坦然了。她把點心放到一邊:“是,是我害死你母親的。”
小文沒想到她會承認的這麼痛快,她的手剛才還在顫抖,現在卻異常穩定起來。她眼睛好像要噴火:“你這個騙子!”她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兩人近在咫尺,槍口噴出火舌,一顆子彈朝汪雅的眉心射過來。
小文的臉上,掛著淚痕,但她神情冷峻,既沒有害怕,也沒有慌張。汪雅沒有躲閃,甚至沒有驚訝。她了解小文,這是一個愛憎分明的姑娘,對她好她會記在心裏,對她的壞她也念念不忘。但她上門尋仇的時候,汪雅是有意激怒她的。
汪雅了解這種被仇恨占據的心情,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隻有報仇才是唯一的使命。如果不讓她把怒火發泄出來,她隻會越來越險隘,越來越陰狠。所以,她直言不諱地承認的罪名,然後站在她的槍口前,不避不閃。
彈頭從槍口裏噴射出來,高速的旋轉帶動了氣流,短短的幾分之一秒內,可以看到彈頭後麵因為氣流旋轉而產生的,如同煙霧一樣的氣旋。
子彈直奔汪雅的腦袋。這一槍如果打實了,汪雅的後腦會被炸開一個大洞,血漿會裹著腦漿撒出一大片。入殮的時候,殯葬師不得不往她空洞的腦殼裏塞棉花從,防止她的五官塌陷,變成眼睛凹陷的恐怖死屍。這就是死亡,是赤.裸又醜惡的。
在開槍的一瞬間,小文心裏一直被壓抑的聲音終於被釋放了出來:真的是汪雅姐害死我媽的嗎?我為什麼不聽聽她的解釋呢?她雖然表麵上冷冰冰的,但我能感覺出來她是個好人。我真的想要她死嗎?
人的腦子是一台高速運轉的精密機器,一秒鍾之內可能就會轉換一個念頭。這些念頭根本不會被人察覺,但它們確確實實發生過,並且會影響你解下來的行動。
子彈飛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汪雅突然腦袋一偏,堪堪躲過了那顆子彈。她是用槍的行家,這些年她一直在偷偷練習射擊。她知道短時間內無法彌補和陳銘之間的差距,或許依靠科技也許還有一點機會。但這隻是她幾年前的想法,隨著她對陰陽之術的了解深入。她逐漸發現,有時候科技在這些修煉者麵前並不一定管用。
精神境界三層就可以在間不容瞬的瞬間控製子彈走向,射擊用來對付這些修煉者更多的時候隻是自我安慰。迷信科學和迷信鬼神一樣,都是片麵的。盡管如此,多年的射擊所學,都一直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裏。
小文開槍時離她不過兩米,這個距離子彈打中她的時間不會超過百分之一秒。子彈的速度是低於音速的,秒速兩百三十到兩百五十之間。人扣動扳機,撞針打在彈殼上的速度是五分之一秒。如果是新手,開槍的速度還會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