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沐宇將手表調快一個時,表針指向一點十五分,淩晨。東京正下著雨,機場上停了不少飛機,但大部分的舷窗都是黑漆漆的,並沒有人員活動,讓這架剛剛降落的航班有些紮眼。
雨夜中,羽田機場鐵灰色的候機廳大樓看起來像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堅固城堡,點點燈光照耀下,遲沐宇有些心虛,總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就隱藏在燈光背後的陰影中窺伺著自己,不由得將身體更加貼近正扮演著父親角色的三哥。
三哥做出一個輕微的躲閃的姿態,但隨即又很自然地讓遲沐宇靠近自己,畢竟這子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對可能會遇到的狀況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吧。
航班上的絕大部分旅客都去辦理入關手續,遲沐宇三人按照指示牌的提示去辦理過境手續。其實也不遠,就在入關不遠處有幾個獨立的窗口,可能是時間太晚了,航班不多,隻有兩個窗口還有人在值班。
遲沐宇有點意外的看到剛才鄙視他的那個漂亮女孩也在辦理Shre Pass,不知道三哥是不是發現了遲沐宇遊移不定的眼神,故意來到稍遠的那個窗口辦理Shre Pass。把護照和機票交過去,手續很順利的便辦完了,畢竟護照上有他們美國爸爸的簽證,工作人員很給麵子,簡直就像是帶了聖旨一樣。辦理過境的工作人員還貼心地遞上一張英文卡片,上麵有過境旅客注意事項,包括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不能超過七十二時,機場附近酒店的名稱和簡易地圖,還有就是回來的時候需要辦理什麼樣的手續才能出關等等。
三哥和九娘在出口外停下來,三哥看了看手表低聲罵道:“這貨果然還是老樣子,始終如一的不靠譜!”話音未落,不遠處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聲音不是很大,但現在機場內人不多,背景聲音很少,所以這一聲還是引起了出口這裏旅客的注目。
三哥和九娘頭都沒抬,一把拉住正要循聲看看發生了什麼狀況的遲沐宇向聲音傳來的反方向就走。快步走到衛生間的拐角處,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停下來,氣哼哼地也不話,隻是不停喘著粗氣,弄得遲沐宇一頭霧水。
一陣皮鞋的腳步聲近了,一個流裏流氣三十歲左右的穿著牛皮黑色夾克的男人拐過彎來便斜靠在牆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個人,目光特別在遲沐宇身上多停留了十幾秒。摸著鼻子下麵精致打理過的八字胡,笑眯眯地道:“接個頭而已,不用搞的這麼明顯吧?萬一被人識破了怎麼得了哦!嘿嘿。”
三哥的眉心立刻變出來一個“川”字,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七巧板,你還知道咱們再接頭啊!那你還敢遲到!還敢調戲婦女!?”
八字胡男人狡黠地笑道:“三爺,別一見麵就給我背黑鍋,你們易了容,我怎麼知道你們長什麼樣子?總不能把你們的名字寫個大牌子舉著吧?”
九娘也沒好氣地道:“你子就知道狡辯,你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我們?再了,就算你認不出來,這和你調戲婦女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