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令人作嘔的海水腥氣逐漸消失,通道內的塵埃也漸漸落定,視野逐漸清晰。陳木匠麵前倒著一個特種兵的兩截屍體,從腰部截為兩段,內髒散落一地,電梯井旁還有一具屍體,胸口一個不規則的大洞,穿透傷,早就死透了。
阿舒爾斯特這老家夥運氣比較差,也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是如何做到的,老家夥的右手臂從手肘往下一直到大拇指內側的虎口被豎向劈開,從手肘以下被分成左右兩片,活像是螃蟹的鉗子,隻是更秀氣一些。他滿臉都是血,應該是剛才在電梯井內滴到他臉上的血,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從浸透他半邊身子的出血量判斷,恐怕臉色好不到哪裏去。一個特種兵拿著急救包正在給老家夥包紮傷口,疼得他臉孔扭曲。
陳木匠仔細觀察了一會阿舒爾斯特,確認他齜牙咧嘴的表情隻是疼的,並不是中毒的跡象,便將自己的防毒麵具也摘了下來,順手丟在地上。
田姑娘卻又將防毒麵具拾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便掛在自己腰間,陳木匠注意到她的手本來有個將防毒麵具遞給自己的趨勢,看來這防毒麵具應該是為陳木匠準備的。
“我們現在怎麼走?”陳木匠問道。
阿舒爾斯特痛極吼道:“我怎麼知道!那電梯井是我們上去的唯一通道!”
陳木匠瞪了他一眼道:“我沒問你!”
“牛屎!你……”老家夥正要發飆,突然田姑娘一聲冷哼,老家夥看了一眼田姑娘,將已到嘴邊的謾罵生生吞了回去。
田姑娘指著岔路口靠右側的通道道:“穿過第五手術區可以到達主通道,這是眼前唯一還算安全的路,我們不能在這浪費時間,這裏不安全,隻能到了那邊再想辦法出去。”著田姑娘就要拉著陳木匠走上通往第五手術區的岔路。
“等一下!”阿舒爾斯特伸手阻止道:“誰都不能離開這裏!”
陳木匠歪著腦袋看著老家夥道:“你是不是有點神誌不清了,嚇傻了?留在這等死嗎?鬥蟻在解剖室那邊正往這邊過來,電梯井裏又有騎蟲子的男人,你告訴我留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麼!?”道最後一句時陳木匠明顯發火了。
阿舒爾斯特也急吼吼地道:“這個電梯井是我們出去的唯一通道,隻要堅守在這裏,上麵的人遲早會下來接應我們!”
陳木匠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抓住老家夥的領口吼道:“你是豬嗎?剛才的爆炸就是上麵的人在堵塞洞口,他們是不會下來的!更不會讓你們出去!你清醒點!”
老家夥一巴掌將陳木匠的手打開,臉帶譏諷地道:“清醒點?你讓我清醒點,你讓我一個美國將軍清醒點?”他用左手大拇指指著自己道:“誰敢放棄一個堂堂的美國現役將軍?!就憑上麵那幾隻新加坡猴子?呸~”老家夥重重在地上淬了口痰。
正在為老家夥包紮傷口的特種兵輕輕地提醒道:“將軍,上麵還有中央情報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