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浪軒看她,那女人馬上嫣然一笑,赤裸裸的勾引。金浪軒馬上意識到她與程洛雪的不同,程洛雪的笑是憨厚自然說那麼不好聽一點是小孩子沒長大,而這女人笑起來卻是風情嫵媚誘惑勾引。再說,程洛雪在紐約的三年裏幾乎不認識什麼男人,除了傑克。當然斯密不算的,老頭子,可以不分性別,不對,還有肖勝,那個花花公子。
想到肖勝,金浪軒的眉頭又皺了一下。當初,肖勝和程洛雪第一次在酒店和金浪軒擦身而過時,金浪軒便讓人查了肖勝。金浪軒知道了肖勝身份。肖忠笙的兒子,便默認了肖勝對程洛雪騷擾。那時,肖氏不久便會和騰飛交易,敵人的朋友便是敵人,金浪軒有把握到時候一定會讓程洛雪知道肖勝是肖忠笙的兒子,也知道程洛雪一定會從騰飛的賬麵上指導肖氏正與之交易。
隻是,在瑞吉那個大廳的擁抱有點攪亂金浪軒的心神,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程洛雪和肖勝在大廳裏擁抱,嫉妒怨憤如藤蔓一樣纏繞著自己。程洛雪在報紙上的那個笑臉,是直接催促金浪軒盡快回國的因素,不能,決不能讓程洛雪在和肖勝相處下去了,程洛雪是我的,憑什麼,憑什麼,要待在那個該死的男人身邊。
一定要盡快完成計劃,帶程洛雪回紐約了。金浪軒禁止自己再想,閉上眼睛,用手揉揉太陽穴,放空自己。飛機正穿過雲層,不知遇到什麼,劇烈的搖晃起來。貴賓艙內的有幾個女人尖叫起來,聲音尖銳異常,似乎用刀生生的刮著耳膜。
金浪軒不耐的皺著眉頭,聽見一個男人抱歉的說:“對不起,請大家原諒一下,我的妻子比較膽小。”聲音不大,卻還是穿透了整個貴賓艙。馬上就有人幽默的答道:“沒關係,這樣的才有過山車的氣氛,比較容易讓人放鬆。”
飛機又震動了幾下,終於安穩了下來。隻是金浪軒又陷入了沉思,程洛雪坐飛機時,是否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她害怕嗎,她害怕了怎麼辦?記憶中,程洛雪有很多種的表情,就是沒有害怕的那一張。對著金浪軒的時候,溫柔,俏皮,擔憂,生氣,無賴,柔弱,傷心,甚至恨意滔天,就是沒有害怕。她的性格比較男孩子一點,大大咧咧,一般女孩子怕的蟑螂老鼠蟲子,她從來不在乎的樣子。
這樣想著,金浪軒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程洛雪,一點也不。她在想些什麼,她心裏有沒有擔憂害怕,金浪軒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段比較長的對話。他忽然明白程洛雪在回國時的電話留言裏,為什麼有那麼大的一段語音空白,她分明是想說什麼的,但不知道怎麼說的。
金浪軒有點急躁,但又慢慢安靜下來。他占據著程洛雪的心,這一點,他就像月亮繞著地球轉關於真理一樣的堅信不疑。他一直覺得隻要自己需要程洛雪,不管她在哪裏她在幹什麼她一定會飛奔而來的。這種感覺曾得到無數次的驗證,他從沒錯過,程洛雪給了他巨大的信心。
金浪軒下了車,通過貴賓通道,藍騰已經站在出口處等著他了。見他到來,藍騰打開車門,低著頭,恭敬順從的樣子。金浪軒經過藍騰的時候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一派上位者的姿態,優雅的坐到了車裏。藍騰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不滿,倒是藍騰身邊的人高馬大的袁兵忍不住低低的罵了一句:“跩個**。”
金浪軒回過頭,看了袁兵一眼。藍騰的一巴掌一下子落在袁兵臉上,身體因為用力幾乎站不穩,另一隻手不得不扶著車身。金浪軒看著那隻放在車廂上的手,青筋交錯瘦骨嶙峋,說了一句:“你是真的老了。”要是沒老,怎麼會想救袁兵,而不是任由金浪軒身後的人一槍打死他。人老了,才會想到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