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崇道一甩拂塵,稽首道:“無量天尊,貧道譚崇道,不知施主所說可有何根據,若是有,不妨當麵說個清楚。”
賈大正現在一看道士就來氣,語氣不善答道:“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臭道士沒一個好東西!”
“休得胡言!”
那名精銳騎兵,手指譚崇道說道:“這位譚道長,乃是開封玄武觀的方丈,不但是本朝登記在冊的道士,更是豫州道士之首!你若再羞辱譚道長,我便要懲治於你!”
這精銳騎兵的話,在人群中炸開了鍋,“啊?!這麼說,這老頭是豫州第一道士了?!”
“張道一,竟然認識了這樣的人?!”
“你聽聽,不是豫州督指揮使司,就是開封玄武觀,這張道一飛黃騰達了嗎?!”
一聽說是朝廷認證的玄武觀的道士,賈大正也有些氣結,畢竟現在玄武正興,武當山的修繕都是朝廷撥款,不但玄武觀的道士朝廷都供養,甚至還下令,武將出征必須去玄武觀上香。
所以,玄武觀的道士地位很高,而有玄武觀的州府一般也都有重兵把守,像安陽這種既不是戰略要地,又不是屯糧要地的小城,朝廷根本不會蓋玄武觀。
賈大正有了顧忌,這事就好辦了,譚崇道作為豫州官家第一道士,也在官場摸爬滾打了數年,有些事情和關節,譚崇道是很清楚的,既然鎮住了賈大正,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譚崇道一甩拂塵,說道:“賈施主,貧道雖遠在開封,可對張道一道長的事跡,也多有耳聞,賈施主不妨說說。”
譚崇道這話雖然說的和顏悅色,可骨子裏的那股子傲勁還是流露了出來,賈大正一咬牙,拱手說道:“道長,這姓張的道士定是用了邪法,不然我父親和我幾位兄弟怎麼會在短短幾日內,相繼去世?!”
譚崇道正色道:“施主這麼說,還是有些牽強,可有什麼符籙,或者木雕,草人嗎?!”
賈大正搖了搖頭說道:“並未發現有道長說的這些東西,可那姓張的,若是故意要害人,又怎麼會留下罪證?!”
譚崇道眯了眯眼睛說道:“好,施主如此說,那貧道願意為施主的親人驗屍,看看施主的親人是否為邪法所害,如何?!”
賈大正想了想,轉回頭叫起了跪在地上的賈老六,兄弟二人商議了片刻,回複道:“既然道長是玄武觀主,我兄弟二人自當相信,便有勞道長驗屍,若是我父兄不是為邪法妖術所害,我便回轉東西村去。”
“好,一言為定。”
譚崇道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肯定能處理好這件事,譚崇道一心想為張道一解圍,可張道一卻並不領情,他甚至懷疑譚崇道會不會害自己,要不然他沒事去開什麼棺?!驗什麼屍?!
土地神早就擠在了人群裏,悄悄的觀察著這邊的動向,本來,蕭家父女一直出麵安撫賈大正和賈老六,不管怎麼說,那蕭蓮兒還曾與賈老六是夫妻,多少還是有些情麵的。
自從安陽縣衙的官差來了,蕭家父女便退後了,不是蕭家父女怕事,而是蕭家父女一直支應著,早就累壞了。
一群人呼呼啦啦直奔廟門而去,趁著這空當,土地神擠到了張道一身邊,“張道長,你可總算回來了。”
張道一回頭一看竟是土地神,忙拱手說道:“這幾日,真是有勞神君了。”
土地神擺手說道:“無妨,無妨,這些都還是小事,我這怕這人一直這麼胡攪蠻纏下去,可就有損道長的名聲了。”
“那些縣衙的差役,來時信誓旦旦,說要懲治惡人,可一看是安陽的兵勇,那話就軟了,態度也轉了,我還以為他們要對付咱們呢,還好,那些衙役一直在勸說賈家兄弟,並沒對咱們怎麼樣。”
張道一想起了誇下海口的李富貴,暗罵道:“有什麼樣的狗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這些人,還真是有便宜就上,見事不好就跑,都跟李富貴一個德性!”
張道一正胡思亂想著,廟門口,賈大正和賈老六已經開始燒棺前紙了,老話說:墳不能亂遷,棺不能亂開,為防止鬼魂不安,生活人的氣,這紙錢是一定要燒些的。
賈大正負責燒紙,賈老六負責哭訴,這兄弟二人倒還真有默契,賈大正,燒光了五堆紙錢,賈老六也上完了香。
譚崇道正了正道冠,一甩拂塵喝道:“今有,玄武觀道士譚崇道,開棺驗屍,隻為化解怨仇,度化枉亡,望死者勿驚,惡神退避!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