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一名微胖的將軍站起身,操著山西腔說道:“督帥,既然商議難決,那就固守待援吧,咱想來,朝廷也不能放著咱四萬多人不管吧!?”
那微胖的將軍剛說完,一位河北口音的將軍急忙起身應和道:“對,對,張將軍說的對,既然突圍不成,那還不如固守待援。”
哼!~~~~~~
豫州參將朱將軍指著河北口音的將軍,罵道:“豬腦子,姓沈的,你簡直是豬腦子,全軍無糧,要如何固守?!”
那位姓沈的河北將軍,怒道:“姓朱的,你罵誰呢?!你才是豬呢,沒糧食,不會殺馬吃嗎?!人都要餓死了,要馬還有什麼用?!”
聽了沈將軍的話,朱參將越發的憤怒,指著沈將軍的鼻子罵道:“還說你不是豬,後金韃子全是騎兵,咱們這四萬人加起來也才四千騎兵,把騎兵的馬都吃了誰來禦敵?!我看應該先把你這頭豬吃了!”
沈姓將軍氣憤的上前一步,怒道:“他娘的,你罵誰呢?!”
噌啷啷~~~~~~
朱參將拽出佩刀,喝道:“老子,宰了你!”
“娘的,誰怕誰,來啊!”
沈將軍也拽出了佩刀,微胖的張將軍上前一步,站在沈將軍身旁,雖未抽刀,卻目光不善的看著朱參將。
啪~~~~~~~~
豫州督指揮使馬元帥摔碎了一個瓷碗,喝道:“夠了!夠了!大敵當前,爾等還如此意氣用事,成何體統?今日先議到這了,散了吧!”
那兩位一直坐著沒說話的將軍站起身,朝馬指揮使拱了拱手,走出了帳篷,張將軍拍了拍沈將軍的肩膀,說道:“沈老弟,我那還有半壺酒,走,去我那喝點。”
“呦嗬?!沈大哥那還有酒,那我可得喝點,走。”
“哈哈,走。”
沈將軍與張將軍勾肩搭背,走出了帳篷。
“唉!~~~~~~”
馬指揮使歎了口氣,坐回到了冰冷的石頭墩子上。
朱參將不服氣的說道:“督帥,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哼!你殺了他又有何用?!就算姓沈的死了,那些河北兵你也統帥不了。”
“唉。。。督帥,那該如何是好!?”
“哼!如何是好?!這四萬人來自五個地方,由五位將軍統領,說是要我節製,可誰聽我的?!三日了,兵無糧馬無草,這些人就知道勾心鬥角,保存實力,再拖下去,這四萬人非得都交代在這不可!”
朱參將焦急的問道:“督帥?!那咱們就陪他們一起等死?!”
豫州督指揮使馬元帥捋著胡子,眯眼說道:“遲則生變,不能陪他們等死,你快去齊集軍糧,讓弟兄們吃飽,今夜,我們自己突圍。”
“是。”
朱參將快步走出了軍帳,馬指揮使看著朱參將遠去的背影,歎氣道:“唉。。。盡人事,聽天命吧!”
時辰已是未時三刻,山坳中卻沒有炊煙,沒有飯香,四萬人一起餓著肚子,等候命運的審判。
山坳上,白旗飛舞,人喊馬嘶,刀劍亮眼,軍帳林立,一位英氣逼人的銀甲將軍,騎著一匹白馬,立於白色龍旗之下,俯瞰著一無炊煙,二無軍帳的四萬明軍,眼中精光四射。
一位身穿大紅袍的道士,走到銀甲將軍馬前,稽首道:“王爺,萬事具備,可行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