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你好,歡迎乘坐本次列車,下一站是哈密。火車預計到站時間為2點50,需要在哈密下次的乘客請注意下車時間。”
“哈密?要到新疆了嗎?哈密瓜跟這個哈密有什麼關係啊?”
“小夥子,是第一次去新疆吧。柳園是甘肅的最後一站,過了柳園就是新疆哈密了。哈密瓜就是哈密產的瓜。”
回答薑傑的是睡在他下鋪的大叔。大叔大概五十歲上下,皮膚黝黑,眼角紋和抬頭紋比較重,手背上的經脈血管比較明顯。他讓薑傑想起了羅中立的油畫,不過這個大叔看上去要比油畫上的年輕很多。
“我以前以為‘哈密’是音譯,在維語中是甜的意思,沒想到有哈密這個地方。”
“對了,大叔,你在新疆幹什麼呢?待了幾年了?”
薑傑看著大叔不禁發問。
“來新疆打工唄,要養家糊口呀。每天都在地裏撿棉花,棉花比較矮,為了賺那點錢,腰上到處都是毛病。一晃都二十多年了,當初和村裏麵的幾個一起來的。我們西北這一塊,打工主要都是來新疆,土地多,需要很多勞力。我的兒子也跟你差不多大,不過他不是讀書那塊料,高中畢業就沒念書了。我讓他去學了修車,我不想讓他像我一樣下勞力,學門技術總是好的。”
“一路上看見的河水都是黃泥漿,我以前想起黃河,以為跟湖水泛綠類似,隻是微微泛黃呢。”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跳進黃河就洗不清’啊。”
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雖然外麵已經看不見什麼了,但薑傑還是講目光放在車窗外。
“聽說新疆不安全,挺亂的。你在這裏工作了那麼多年,這裏真的那麼亂嗎?”
說話的也是去石大的新生,是機電院機械製造專業。薑傑剛聽到這個校友介紹自己的專業時還楞了神,把“機製”聽成了“機智”,後麵才反應過來是機械製造,後麵薑傑都開玩笑的叫他“機智”。
“其實哪裏都差不多,沒有外麵傳的那麼邪乎。我感覺新疆的安檢那麼嚴,反而比內地安全多了。”
大叔邊說著邊掏出了香煙,露了一角又收進了褲包。可能是煙癮犯了,但是想起了車廂不能吸煙,又收了回去,已經被薑傑注意到幾次了。
“我也覺得。在中國,再這麼亂,也隻是刀刀棍棍的。美國還真槍實彈的幹呢,還不是有那麼多人一直想著去。說白了,新疆如果不是經濟發展不好,哪還會有這些事。”
“對了,還有就是新疆的少數民族有什麼禁忌嗎?我聽說好像不能提豬肉。”
薑傑想起臨行前我爸叮囑自己要尊重當地習俗,別犯了別人的忌諱。
“我聽見有人說是因為豬救過他們的祖先,也有人說豬其實是他們的祖先,所以他們不吃豬肉。”
那個“機智”校友又湊了上來。
“你們出去別那麼說啊,那都是謠傳,其他人看見他們不吃豬肉自己瞎猜的,沒有任何根據就往外麵傳。我有個回族朋友,他給我講過原因。”
“***教有本《古蘭經》,上麵對她的教徒有一些規定,真主希望他的教徒不吃自死物,流血和豬肉,還要求以真主之名宰殺牲口。”
“想當然的以為豬是別人祖先,這是不禮貌的,你們要注意。”
大叔向我們告誡道。
“那為什麼《古蘭經》有這樣的規定呢?”
薑傑心中還是有點疑惑。
大叔摸了摸下巴:“這個我還真沒問過,我也不太清楚。”
聽完,薑傑摸出手機,上網查了起來。“哦,因為豬比較醜陋愚笨,喜歡汙穢,還有當豬餓的時候連自己的孩子也吃,還會傷害主人家的小孩,當豬到了發情期會亂*倫*交*配。而且豬的脖子上隻有一根筋,既不能看到天,也不能回頭,跟***講究的回心轉意相背馳。”
“都過十二點了,現在是年輕人都不困嗎?”
“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困了,我上床睡了,‘機智’你睡嗎?”
“我還想多聊會呢,你們都睡了,那我也上床吧。大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