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果如我所料，蹲在地上，掛著淚痕。
我扶起流蘇，說到：“這可能是命數。過段時間就好了。相信我，姻緣是不會斷的。我幫你滅了她們！”
南海是流蘇的牽絆，這幾萬年她都沒有忘記。她要報仇，所以她不能有牽絆，有思念。
這是悲哀吧。這就是命數。我看過流蘇的命簿，命裏沒有情愛。為了改命，我才讓她去凡間曆劫。
看著流蘇漸漸睡去，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可能是因為下雪了，流蘇有些發燒。沒辦法，我自小就不會醫術。
有什麼病也是能挨就挨，可流蘇這體質，不比我。我不常生病，流蘇卻是三天兩頭的生病。
我撐著傘，來到華清池。
華玨住在這裏。雖然不是仙醫，卻也懂醫術。當初流蘇愛生病，我便常來這裏。於是乎，便有人傳流蘇是我與華玨所生的孩子。
雖說我不怕誤會，但這對流蘇不好。所以我盡量不和華玨見麵，見麵也隻是說幾句話。
三萬年不見了。我倒真有些好奇，華玨怎麼還不娶親。
我敲了敲華清池的大門。見沒有反應，就喚了一聲：“華玨，你在嗎，我是阿池？”
門緩緩打開，華玨和我一樣，撐著傘。像是有預兆我要來似的。
“我等你很久了。”
“多久？”
“三萬年……”
華玨走到我的麵前，扔掉了傘，抱著我，在我耳邊說的：“三萬年了，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再等下去，就錯過了。”
我愣神了。這架勢，是表白啊。
我推開華玨說：“流蘇有些生病，我是來取藥的……”
華玨進屋拿藥，交給我的時候，我還是愣著的。
華玨看著我的樣子好笑，摸了摸我的頭，牽起我的手，笑著說：“我送你回去。”
雪還在下，我的臉上紅的，手是暖的。我第一次拉華玨的手，是現在。第一次抱他也是現在。
華玨的手很暖。很想牽著過一輩子。
初遇華玨是在昆侖山。我還是個小女娃，沒有什麼法力，隨著自家父君去參加昆侖山上的宴會。卻走丟了，所以被昆侖山上的小仙欺負得滿臉是泥。
一襲白衣被黑泥玷汙。我想找處河流，卻被這些小仙攔著。我坐在地上大哭，華玨這時便來了。
比我法力深一點的他，定住了其他小仙。不嫌棄我的手，拉著我：“走，我們去洗洗，臉都髒了。”
那時候的華玨還是個少年，我常開玩笑說以後嫁給他。
是誰巧笑顏兮，牽這一世情緣。
華玨沒有帶我回宮，而是拉著我來到了昆侖山。在桃樹下，他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好意思，又有些疑惑：“對不起什麼……”
華玨輕笑一聲，抱著我，手放在我的後腦勺：“沒什麼，我不要求你現在喜歡我，我隻希望你開心。等到你哪天喜歡我了，再嫁給我也不遲……”
昆侖山上的桃花開的正盛，我正準備摘些回宮去做桃花羹，就悲催的下雨了。
華玨站在我的旁邊，為我撐傘，我抬起頭，疑惑的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華玨答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回到宮時，天將破曉。幸而華玨派有仙童給流蘇送藥，否則她這身體……
我不知道華玨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隻想睡覺。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我，提著劍，白衣染血，站在華玨身邊，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華玨抱著我，在我耳邊說的話很清楚——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