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用土擦了擦兔子身上的血,兔子不再流血了。黃土好像有神奇的止血功效。然後從衣服兜裏拿出一根繩子,把兔子的兩條後腿綁在一起,用槍管從兩條腿的中間穿過去。父親把槍扛在肩上,用槍挑著兔子,帶著木子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遠遠地路過一個村莊。最後,到了大灣溝。從第一次列著兔子,到大灣溝這段路上,父親和木子沒有再發現兔子,也沒有發現鴿子和山雞。
到了大灣溝,木子有一些震撼,相比平時見到的水溝和小河道,大灣溝的河道氣勢磅礴,從河邊到河床底部,大概有二十米以上。河道最窄處也有十多米。在河道的東側,是沿著河道綿延的山,這些山也比別的山高,也不是小山坡了。大灣溝河就像一隻猛獸,咆哮著向南方跑去,一眼望不到邊。木在不敢想這條河有水的時候是什麼樣,河水應該會變成活的猛獸。現在,雖然氣勢猶在,但已經幹枯,沒有水,河道兩邊長滿了野草,有的地方的野草甚至比木子還高。
幹枯的河道,自然成為動物的天堂。剛到河邊,就發現對岸有一大群鴿子。父親又按了一下木子的肩膀,然後趴了下來。裝引信、瞄準、開槍,同樣看見一股白煙,不過這次槍的響聲特別清脆,也特別大,在空曠的河道中還傳來回聲。槍身之後,鴿子振翅高飛的聲音也在河道中傳開。槍身和鴿子振翅的聲音交叉在一起,在河道中形成回音,甚至悅耳。
伴隨著聲音,對麵山坡也冒起了白煙,三隻鴿子應聲滾下河岸,往河底滾下去。父親看了一眼,說:“打中了三隻,走,咱下去去取!”
木子跟著父親,從一個比較陡的小路下到河底,撿了打中的三隻鴿子。父親好像對河道和河道中的路很熟悉,所以很快就到了河底。
之後,父親帶著木子沿河道走了一會,就停下來吃了一些幹糧,然後繼續尋找目標。找了一會,又看見了一隻兔子,裝引信、瞄準、開槍,不過這次沒有打中,兔子逃走了。
失手之後,又沿著河道找了一會,沒有再找到獵物,父親開始往回家的方向尋找。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再找到獵物。
又過了幾天,木子又跟著父親上山打獵。這次,找到的第一各獵物是一群山雞,父親讓木子自己嚐試著開槍。父親趴在木子叛變,手把手的教木子瞄準,然後把槍托在木子的肩上挪動了一下,說:“要頂實了,這槍的後彈力很大。”
於是,木子就使勁用肩頂著槍托。開槍後,木子的肩還是被槍往後彈了一下,那力量很大,當時就很疼。之後幾天,木子的肩膀都一直在隱隱的疼痛。不過,第一槍就打中了一直山雞,木子覺得再疼也值了。不過,第一槍能打中,主要還是因為野雞群比較大,再加上獵槍用的是鐵珠子,打出去是一大片。那天,木子自己沒有再開槍。
再後來,木子和父親出去打獵時,遇到鴿子和山雞,都是木子開槍。不過,木子始終沒有自己開槍打過兔子。
第三年冬天,突然傳來了派出所禁槍的消息,父親就把獵槍收了起來,不敢再拿出去打獵了。聽鄉親們說,之所以禁止私人擁有獵槍,是因為發生了一個事故,一個人出去打獵,把對麵山頭上一個玩耍的孩子的頭誤當成是兔子,開槍把孩子的腦袋打碎了。傳說,孩子當時在一個溝裏玩耍,從對麵山頭看,頭露出來了一般,那個開槍的人就以為是兔子,就開了槍。
從那之後,村裏所有人的槍都被派出所收繳了,隻有木子家的獵槍留了下來,因為父親認識派出所的人。但是,獵槍也就成了一個收藏品,再也沒有上山,也再也沒有開過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