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群人繼續尋找下一顆目標樹。找了一個有鳥的樹,拉弓,發射,鳥飛,歎氣,始終沒有打中一隻鳥。最後,夥伴們失去了信息,王鵬飛也窮盡了借口,讓大家比賽打樹幹。於是,找到了一顆粗細適中的樹,在十米外劃了一條線,讓每個人站在線上瞄準樹幹打。每個人打三次,比誰打中的次數多。
一個遊戲,引入了競爭機製,趣味性就會增加不少,大夥們的興趣被激發出來了,玩了好久,發現都是半斤八兩,命準率都差不多。
新鮮的東西,玩多了也會膩,他們就轉移玩場,回到鬼傑家看大人們殺豬,等著大人將豬開膛破肚,等著摘下豬膀胱。那個年代,村裏的孩子都沒有見過球,更別提玩球了。但是,玩球的衝動和智慧好像已經在基因裏了,先輩們告訴他們豬的膀胱也可以做成很有彈性的球。於是,摘下豬膀胱後,夥伴們便用腳在黃土中使勁揉壓豬膀胱,先是會將其中的餘尿全部擠出,然後會逐漸變大。原理也簡單,膀胱也是皮,皮被攤開了。揉壓的比較鬆軟後,會找一根稻草或者中間有孔的杆,使勁往裏吹起。大夥們患者吹起,吹了好一會,才將豬膀胱吹的跟籃球一樣大,然後用一根繩子將膀胱口綁的結結實實的,開始玩耍。
那次吹完之後,木子覺得自己兩腮特別酥麻,不斷產生口水,得不斷吞咽,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好起來。不過,他覺得很值。
一個豬膀胱可以玩好幾天,開始的時候跟籃球一樣大,過兩天就會跟足球一樣大,最後跟拳頭一樣大,直到完全沒有氣了。雖然剛開始會跟籃球一樣大,但沒有籃球的彈性,他們也覺得那東西很髒,不樂意用手去碰,就用腳踢著玩,互相傳來傳去的踢著玩。
每年的殺豬季節,他們都可以玩很長時間的豬膀胱足球。
那一年殺豬季,他們在盡情享受一年一季的豬膀胱足球的同時,還結識了新的朋友“彈弓”,從那之後,冬三月又多了一道色彩。
那一年殺豬季,從鬼傑家殺豬之後,鬼傑他們便開始琢磨彈弓。他們知道彈弓由三部分構成:弓架、皮帶和皮兜。弓架是用樹杈做的,那種左右粗細勻稱、寬窄對稱的樹杈。皮帶是用自行車、架子車軲轆的內胎做的,那個時候內胎是紅色的,彈性非常好。皮兜是用很小一塊他們叫不出名字的皮子做的,王鵬飛吹牛說他的彈弓皮兜是牛皮的。
木子、鬼傑和田鐸聚到一起商量他們的彈弓工程,他們決定先找弓架。於是三個人先各自回家,在自己家的柴堆中找合適的樹杈,找不到的話,就到爺爺家柴堆找,再到叔叔家柴堆找,隻到找到他們覺得很合適的。半天功夫不到,三個人都帶來了兩個以後的樹杈,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留下了四個比較好的,一個作為備用。然後到田鐸家,找了鐮刀,刮掉弓架上的皮,在鬼傑家門口的沙子堆裏蹭了好一會,弓架光滑了很多,也不紮手了,第一步順利完成。
完成弓架後,得準備皮帶和皮兜了。三個人想了一會,都說自己家沒有皮帶,但不死心,又各自回家找了一番,結果是皮帶沒有找到,鬼傑從自己家雜物房中找到了一塊皮子,偷偷剪了一小塊出來,正好夠做四個皮兜。看到鬼傑手裏的皮兜,木子和田鐸哭喪著的臉頓時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接著,到田鐸家把小塊皮子剪成四小塊,將四周旋轉著剪出一個圓形,因為他們看到王鵬飛的彈弓皮兜四周不是方正的,而是圓形的。
弓架和皮兜都有了,就差皮帶了。他們又各自回家偷偷找了一番,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就差最後一步了,他們很不甘心,呆在田鐸家大草垛旁邊曬太陽,邊歎氣,邊想著法子。
“我記得以前在吳濤家見過半截自行車內帶,咱去找吳濤要一下?”田鐸突然說道、
“真的?胖子你立功了!”鬼傑高興地拍著田鐸的肩膀。
“真的,我真的見過。不過,吳濤不給咱們怎麼辦?”田鐸歎了一口氣,有些沮喪地說道。
“咱們不是還有一個弓架和皮兜嗎,咱也給吳濤做一個?”木子說道、
“對啊,這樣吳濤肯定同意。”鬼傑邊說邊站了起來。
於是,三個人帶著四把弓架和四個皮兜去找吳濤。喊出吳濤後給他講了一遍整個計劃,吳濤說自己家有皮帶,很爽快地答應剪一整段彈弓皮帶長度的內胎給大家做彈弓,還說自己家最近又壞了一個架子車內胎,沒法補了,所以就收起來留著以後補其他的內胎,所以很早以前田鐸見到的那一段內胎全部用了也沒關係,不過還是得偷偷拿出來,於是回家偷偷剪了一段拿了出來。吳濤剪得那段長度正好是皮帶的長度,是木子他們按著王鵬飛的彈弓皮帶長度讓吳濤去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