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振準備開口說出計劃的時候,包間內卻突然響起了一道有些沙啞略帶嘲諷的聲音,“這還真是一幅狼狽為奸的場景啊。”
那聲音流轉不定,讓人根本無法鎖定聲音的來源,而這個包間一眼可見,卻找不到出了在場幾人意外其他的人。“是誰!”李振站起來大吼,他的背後的汗毛都仿佛根根樹立,絲絲涼意也從那裏滲透進來。此時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未知自然帶來恐懼。他的目光不斷地掃視包間,想要找到如此戲弄自己的罪魁禍首,但卻發現自己一無所獲。
同時站起來還有鄭昊和周老,鄭昊的反應和李振類似,他也隻能聽到方向不定的聲音,卻找不到任何的異常。隻不過和李振不同,鄭昊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鬼神,而是某位神通廣大的隱士。反而,在眾人當中最為強大的枯槁老者周老表現得最為恐懼。
這位老者已經失去了老神自在的神情,和其他人視覺和聽覺的壓力不同。周老所感受到的完全是另外一幅世界,伴隨著那道聲音出現,整個房間瞬間被一陣黑色的氣機所籠罩,如薄紗一般的黑色光芒繚繞在每一寸空氣中。那些聲音就是從這些黑色光芒中發出,所有沒人可以聽清這些聲音的來源,因為它本就無處不在。老人的氣息也在不斷的釋放氣機,黑色與黃色的光芒在空氣中碰撞,但老人的氣機卻被不斷的壓製與吞噬,以至於黑色的氣機距離老人的範圍越來越近。
“這位前輩。”周老恭謹地對周圍行禮,語氣謙卑,“前輩有事隻需現身出來相見,我們一定遵從。”眼下的情況已經輪不到在場幾人囂張,而李振等人顯然還沒搞懂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周老不得不率先開口說話。
在李振身邊,郭奇雖然也嚇得要死,但卻更明白周老的意思。因為在他看來周老是神通廣大的人物,連周老都叫得出一聲前輩,這樣的角色絕對不是任由他們耍橫的。想到這裏,他慌張地拉了拉李振的衣角。感受到郭奇的動作,李振的眼神一轉,雖然恐懼但他依然保留了最後趨利避害的本性,郭奇的提醒讓他明白過來。隨後李振閉上了嘴,讓自己安靜下來。這時李振才發現,周圍的幾名黑衣保鏢全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尊雕像。
“前輩?”聽到了周老的話,那個遊蕩在周圍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嗤笑。這一次,嗤笑的聲音清晰可見,讓在場的人都驚駭地轉頭,因為他們發現,那個聲音竟然就是他們身後站立的黑衣保鏢之中的一個。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原本是國字臉的中年保鏢周身繚繞起黑色的煙霧,他的麵容與體格在煙霧中不斷轉換,宛如被一雙不可見巨手揉捏的橡皮泥。
“我可不是前輩,隻是一個下人罷了。”最後,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壯漢變成了一個容貌陰柔的消瘦男人。這個男人將臉上的墨鏡取下,露出下麵蒼白的膚色和狹長的眼。
就在李振幾人震驚萬分的時候,鄭昊卻與周老對視一眼,這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字眼,“隱士!”對方不單單是隱士,而且來曆非凡,擁有這般鬼神手段竟然還隻是一個下人。這讓在場眾人的顧忌更多了。
此時所有人都忘記了方才被羞辱的憤怒,人終究還是趨利避害的,在絕對的壓力下,沒人還會願意去在乎所謂的尊嚴和臉麵。
在場的年輕人包括鄭昊在內都少有接觸到目前的詭異狀況,所以李振在內的幾人都隻是震撼地看著麵前的男子。最終出聲的還是周老,雖然周老心中也靜海萬分,但畢竟年紀到了,在閱曆和心胸上都要比年輕人廣闊上不少。
“還沒有請教前輩的名諱?”周老躬身行禮,雖然麵前的男人明確拒絕了前輩的稱呼。但有時候並不是人家拒絕了,你就真的可以不去做了。如果真的有這樣耿直的人,那麼到最後,他往往會死的很慘。
對麵的男人並沒有想要隱瞞身份的意思,他隨意地踱步,“我沒有名字,因為我不配。”年輕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隨意推了推身邊的黑衣保鏢。這個黑衣保鏢仿佛木偶般不作反抗,最後竟然被男人一把推到,倒在地上的時候還直挺挺地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但在主人那,我有一個代號,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我,黑豹。”年輕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