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春院。
“李爺,又來了,小青姑娘可念著您呢,這幾日一直念叨,您可終於來了。快樓上請,小的這就去叫小青姑娘陪你……”
“於爺,又來給桃紅姑娘捧場?當然,當然……桃紅姑娘一天沒動,可就等您來呢,快樓上請,聽到於爺來,我們桃紅姑娘可得高興壞了!”
“郭爺……”
門口,龜|公迎客,諂笑連連。迎走一位,再轉頭,他臉色一僵。
迎麵而來的,是一位年輕公子,手搖紙扇,吆五喝六,看起來身份不凡。
然而麵對這人,龜|公卻是麵色一苦,“錢公子,您又來了……”
“什麼叫我又來了,怎麼,不歡迎我?”
錢通寶搖著紙扇,風騷無比。聽到這話,眉頭當即一皺。
“不不不,哪敢啊,錢少能來,我飄春院蓬蓽生輝,隻是……”
“隻是個屁!”錢通寶哼聲,“礙眼的玩意,快滾!壞本少今日大好的心情。”
推開龜|公,錢通寶領著人長驅直入,一入廂房,便開始大聲嚷嚷:“果脯蜜餞,菜肴酒水,還不快給本公子擺上來,等死呢?”
“那個誰,去把小紅小桃小春全叫來陪本少,老子今天要玩個痛快!”
“什麼?小桃有客?我艸你大爺,老子管你有沒有客,現在是本少叫她,該怎麼辦,還需要本少教你?小紅小桃小春,必須一個不落給本少送過來,否則老子今天拆了你這飄春院!”
門外,方才的那龜|公聽到這話,臉有些綠。
有經過這邊的瓢客,也是眼神詭異。
現在的瓢客都是這般霸道的麼?這語氣,也太囂張了吧,衝這架勢,不會還想白瓢不給錢,瓢個霸王雞|吧?
強撐起笑臉,龜|公走進廂房。方踏過門檻,果脯蜜餞便披頭蓋麵地當麵砸來。
“哎喲。”龜|公痛呼。
卻聽錢通寶道:“死龜|公,生孩子沒屁眼的玩意,老子的小紅小桃小春呢?美人沒來,你來做什麼,礙老子的眼?”
“錢少息怒,錢少息怒。”
龜|公連連陪笑,卻是硬著頭皮道:“那什麼,三美隨後便到,隻是在此之前,麻煩錢少能不能把前三個月的賬結一下?畢竟賬目過大,小的也難做啊……哎喲!”
話沒說完,青花瓷盤已經扔了上來,正砸在龜|公額角,頓時龜|公痛呼,血流滿麵。
“知道老子是誰?”
大馬金刀坐在軟榻,錢通寶居高臨下俯視著龜|公,冷冷笑道:“以本少之尊,以來你這破娼寨,簡直是天大的麵子,敢管本少要錢,給你臉了?”
“滾!不知死活的東西,再有下回,本少將你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是,是,小的這就滾……”
錢通寶冷哼,“不知所謂。也不看看老子姓什麼,敢向我錢家人伸手要債,怕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都說錢家是巨富之家,然而這家人有錢,卻是死摳。
該花的不花,不該花的也不花,就比如瓢娼,就屬於不該花的範疇,所以,他一分錢不花。
是的,就是白瓢。而且白瓢還要白瓢得理直氣壯,這就是錢家人的行事風格。
不為別的,就因為錢家厲害,錢家屌。
哪怕他錢通寶隻是錢氏一族的旁係子弟,照樣肆無忌憚,照樣橫行霸道,小小的飄春院,敢拿他怎樣?
“要說背靠家族,這滋味可真是爽啊。有家族威名在,這小小的南城一隅,我想怎樣就怎樣。這還是旁支,若我是嫡係,又當如何威風?話說,錢多多這個嫡長孫死的好啊,他死了,我不就有機會了?若是能得蒙族中長老扶正,讓我坐在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