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她的抗議,不顧她的掙紮,宋嘉行將她拽入自己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將她狠狠地抱住,擁在自己的懷裏,也隻有這一刻,擁住了她,才感受到她真實的體溫,感覺這個女孩兒,是真的在自己的麵前,他沒有將她弄丟,她還在。
宋嘉行愈發將她抱緊,趙菲菲都感覺到了疼痛,她隻喝著,讓他放手,可是他卻在喃喃自語,“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趙菲菲,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說要記我一輩子的……”
鼻息之間,是他的味道,那熟悉的味道,趙菲菲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在他的自言自語中無可奈何地被他擁抱著。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上帝,那麼請聽一聽她的禱告。
為什麼這個人,這麼一個可惡的人,為什麼他要這麼折磨她?
“宋嘉行,你放開我。”趙菲菲試圖平靜,一開口卻發現聲音都在顫抖。
“我不放,菲菲,是你來招惹我的。”宋嘉行在她的耳邊呼喊,這一聲“菲菲”,讓她愈發顫抖起來了。
趙菲菲覺得心裏一怵,她咬牙說道,“我哪裏有招惹你?”
明明是他,明明是他總是來戲弄她,還裝作一副無辜本能的樣,明明是他,先跑來說他喜歡她,事後卻又能和別的女孩親親我我,明明是他,說要自由,卻又不高興翻臉。明明是他,任性地不聽解釋,還這樣將她踐踏。
究竟是誰來招惹誰,誰將誰推入了深淵?
宋嘉行的身形高大,比趙菲菲足足要高出一個頭來,此刻他擁抱著她,微微彎腰,徹底地將她抱滿。
他忽然說,“我的生日不是二月,不是二月二十九。”
二月二十九。
趙菲菲整個人一怔,思緒有些恍然。那個冬日裏,她感冒發燒了,那天是她的生日,她突然很想吃車輪餅。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總是會買給她。那個生日,她分外想念車輪餅的味道,雖然不肯承認,可她知道,她想念母親了。找不到人,隻能找到了他,讓他去給她買來。
當時他說祝她生日快樂,又要乘機敲—詐,說她欠了他一回。
趙菲菲很不滿意,就說下次還給他,也給他買個車輪餅。
就是在那個時候,宋嘉行告訴了她,他的生日是四年一次。他說她一定會不記得,因為沒有幾個人會記得。趙菲菲則是告訴他,她一定會記得。她的記姓好,要是想記,就能記一輩。
可是,宋嘉行,你不知道的是,這個念想裏麵,有一則深層的原因。
那是她一直力壓抑,卻又不可抵抗蔓延的感情。
宋嘉行,我喜歡你。
我是那麼喜歡你。
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可是原來,她所以為的,都不是真的。像是一個可笑的傻子,心心念念著的,滿懷著欣喜著。早就該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是不可信的。那是他隨口說說的,包括生日,從一開始就是的。
趙菲菲覺得眼眶又開始酸澀了,輕聲說道,“是不是二十九,都無所謂了,宋嘉行,都已經無所謂了。”
“不行?我不準?”宋嘉行咬牙,在她耳畔嗬斥,“我的生日是五月,五月十一號?這一次沒有騙你?你千萬要記住,你不是說要記一輩嗎?趙菲菲,我不準你說謊。”
“先對我說謊的人是你,所以,宋嘉行,你已經沒有資格了。”趙菲菲的聲音很輕很輕,仿若遊離。
宋嘉行扶住她的雙臂,將她從懷裏拉開,他低下頭,注視著她的眼睛。
“趙菲菲,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你走?”他這麼說著。
“趙菲菲,你喜歡我嗎?”
“趙菲菲,告訴我?”
他這麼問著,趙菲菲沉默了半晌才道,“晚了。”
嘉行,嘉行,宋嘉行。
已經晚了。
就算是你,我也不想再這樣去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