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的關係,再加上趙先生也在港城那邊催促,趙齊銘並不可逗留太久,就要帶著趙菲菲回國。離開的那一天,趙菲菲依舊沒有等到宋嘉行的音訊。而他的手機,也依舊是關機狀態,好似整個人就這麼失去了聯係,無影無蹤了。
在法國巴黎的機場,兩人在貴賓室裏候機。
趙齊銘忽然問道,“菲菲,我聽說這幾天你都沒有出去。”
趙菲菲捧著咖啡,正冒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十分香醇,她輕聲說道,“喔,是啊。”
“不是說要過來玩,怎麼不出去了?”
“我有點水土不服,看來我不適合出國旅遊。”趙菲菲說道。
趙齊銘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也不點穿她,隻是問道,“你那個朋友,還是沒有找到?”
趙菲菲已經料想到了,如果趙齊銘詢問起來,司機一定會據實以告的。這下她也不隱瞞,喝著咖啡道,“恩,沒有。”
“菲菲。”趙齊銘喊了一聲,趙菲菲應聲抬起頭來,瞧向了他。
“什麼?”
“宋嘉行,那個男人可不是普通人,你玩不過他的。”趙齊銘作為哥哥,雖然不幹涉她的私人感情,但是有些必要的提醒,還是需要的。以免將來,某些不好的事情發生,這也是難辦。
趙菲菲卻有些鬱悶,瞧瞧他的話語,什麼玩啊玩的。
她哪裏是在玩?
趙菲菲有些負氣,朝著他低聲道,“我沒有玩。”
“但是你不能保證他沒有。”趙齊銘瞧見了她眼底的認真,覺得會很麻煩。
趙菲菲不說話了,抿緊了唇,固執地捧緊了杯子。
那溫熱的感受傳遞而來,卻並不能溫暖她。
“看來你挺喜歡他,什麼時候開始的。”良久,趙齊銘幽幽一句。
趙菲菲怔愣著,低聲說道,“忘了。”
安檢登機,貴賓艙,座椅舒適。
飛機即將啟動,提醒乘客們關機。
趙菲菲隻得將手機關了。
慢慢上升,飛向了九千米的高空之上,耳朵嗡嗡地作響起來了。
空姐體貼地上前,替她將座椅調整到安睡的角度,好讓她更加舒適的安睡。
趙菲菲感激著道謝,披著毯子,閉上了眼睛。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宋嘉行,這個原本不應該去碰觸的男人。
就在飛機震動的餘韻裏,趙菲菲的意識渙散起來了。慢慢地散開,再散開,而後又慢慢地聚攏,聚攏到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趙菲菲依稀記得,那一日是母親去世後的第三年。
對於母親的去世,趙菲菲起初沒有大傷大悲,雖然也有掉淚,可是就是哭不大出來。母親素來都是寧靜的,更多的時候,遠遠的守候著她。就這麼走了,也是很安靜。明明前一秒,還在對她說要好好學習,後一秒就遠隔了天涯之遠。
母親走的時候,是微笑著的。
她說,菲菲,媽媽累啦,這次要睡久一點,你不要怕,你瞧外婆還在的,舅舅他們也在。爸爸也在的,是不是。
在記憶裏,母親鮮少會這樣呼喊趙先生。
爸爸,那是母親對著趙菲菲的時候,才會這麼開口的。
趙菲菲不說話,跪在她的床畔,握著她的手。
她又說:菲菲,這一次,你真的要快些學著長大,知道了嗎。
趙菲菲還是不說話,倔強地瞧著她。仿佛如此這般,不應聲不應允,那麼她就不會閉上眼睛了。
不是有人說過,如果不安心,那麼就不會舍得離開。
大人們總是愛說謊。
就算不安心,也躲避不過生老病死,躲避不過宿命情殤。
母親離開的第一年,趙菲菲一個人學著自立學著生活。沒有了短信電話的問候,就算聽見別人談論起母親來,她也隻是笑笑。其實母親還在的時候,她也是住校的,這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總之,生活在某段時間裏,總是會一個人的。
第一年的過年,依舊熱鬧。
眾人都沒有提到母親,也似乎刻意避諱著。
偶爾的,趙菲菲撞見了才會聽見她們談及而起,諸如母親走了,父親也沒有出現,真是絕情之類芸芸。媽媽家的人是沒有和趙家有任何接觸的,但是這麼多年了,也知道一些。兒時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回憶,也就在那個時候一下醒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