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入夜了才稍稍涼爽些。
可之前來的時候,不是晚春,就是冷冬。
那時候的氣溫,都是涼寒的。
卻還能記得,古城窄道,握著她的手走過。也還能記得,那一夜的瘋狂,在大冷冬的夜裏,下了河去替她撿鞋。卻也還記得,也就是在這裏,她給他送的花。雖然,那也許隻是誤會一場。
其實,這些瘋狂的事情,如今想起來,會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微笑。
古城的夜晚是酒紅燈綠的,眼前也有些破朔迷離起來。
秦昱笙漫無目的地這麼走著走著,竟然就走到了酒吧街的路上。那條長長的河岸,筆直朝前。他的腳步卻放慢了,不再像當年那樣急促。那一年是知道她辭職離開了,才會這樣的焦急趕來。
而如今,沒有了方向,所以就需要耐心。
隻是不知道,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一個突然衝出來獻花的女孩子。
也就是在這個河岸邊,她還會再出現,出現在他的麵前,給他送上兩朵花嗎。
如果,如果再撞見她,他一定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也不讓她走了。
哪裏還肯放她走。
早就應該,牢牢抓住她才對。
秦昱笙在古城逗留了兩天,第一天過來,第二天留宿,第三天就要趕回去。他走在街上,許多遊客,放眼望去,人海茫茫。隻是也習慣了,在人海裏找尋著那張記憶裏的臉龐,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忽然,櫥窗裏閃過一道身影。
真是像呢。
秦昱笙心中一緊,幾乎是慌忙的,他撥開人群,追著那道身影,朝她奔了過去。
簡紫銅。
簡紫銅,是你嗎?
秦昱笙終於追到她,他一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反轉向自己,那眼底的驚喜,卻在瞧見那人的刹那,忽然褪卻了顏色。
身形,倒是極其相似的。
可是,可是不是她。
秦昱笙垂眸,而後放開了手,抱歉說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對方瞧見他是個英俊男人,隻是笑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秦昱笙站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而後轉身朝著機場的方向,他往左去。
隻是又一次的認錯,他也已經習慣了。
***************
然而隔了一個轉彎,在那弄堂裏有一家客棧。
客棧很小很簡潔,古色古香的。
客棧是個老婆婆開的,兒女都已經出國,平日裏也就一個人。
客棧的掌櫃是個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的女孩子,她是A城人。在來這兒之前,是在英國旅行的,後來又去了很多地方,最後來到了這裏。
而後,就住了好久。
婆婆一個人十分寂寞,就和她很聊得來。
婆婆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在旅行呢。
她說: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
婆婆又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呢。
她說:我的家,太遠了,回不去了。
婆婆就覺得奇怪了,不就是A城嗎,怎麼會遠呢。然而看著她一雙眼睛,有著朦朧的水氣,卻也不再追問了。想來也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隻是心中憐惜,就待她更加好了。
她在這裏住了一些日子,又打算要出發,去另一個地方。
婆婆就對她說,我這裏正好缺一個人幫我管管店算算賬,你要是不嫌棄工資少,不如留下來怎麼樣。
於是,她就這麼留了下來。
有一天,她突然開始反胃嘔吐起來,難受到不行。
婆婆就很的,立刻帶著她去醫院看病。檢查出來的結果,卻是讓兩人都吃了一驚。
有了。
她懷孕了。
那是一個孩子。
孩子還很小,不過是三個月大的孩子,卻醞釀在她的身體裏。一點一滴地長大,慢慢地成長起來。。
醫生問她:小姐,你結婚了嗎。
她搖頭:沒有。
醫生早已經看多了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了,公式化地說道:如果你不打算要,那麼盡快決定。不然等孩子再大一些,就會有危險了。
生命是神奇的,卻也是讓她迷茫的。
留,又或者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