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笙卻一把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逃脫,厲聲喝道,“瞧!你現在就是在逃避!”

無從釋放,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釋放這一切,這樣的痛苦……

手腕仿佛被捏痛,卻感受不到一絲半點的痛意,可能內心的傷痛早就讓自己麻木了。

簡紫銅咬牙,猛地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那樣瘋狂和淩亂地質問,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秦昱笙!你懂什麼!你究竟懂什麼!我不用你來向我說教!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用你來管!”

誰也別來管她……

反正,已經無可挽救……

“是!我不會管了!那個林姍姍,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秦昱笙喝道。

“那你還不放開我!”

“是你自己在無理取鬧!”

尖銳的話語,兩人在激烈的爭執,卻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秦昱笙的手勁一鬆,簡紫銅隻覺得手腕的束縛也放開了,連同心裏的束縛,也在同時被放開了。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唇,隻是耳畔還盤旋著他最後一句話,是她自己在無理取鬧。

“你可以把我轟走啊!為什麼要讓我站在這裏!是我不該來的!打擾你了!再見!”簡紫銅切齒地說完這幾句話,立刻轉身,再也不願意逗留,就走得頭也不回。

一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簡紫銅冷著一張臉,大步奔了出去。

她根本就來不及去顧及別人的目光,隻想快些離開。

離開那些,她不願去麵對的。

部門裏的職員,又是詫異困惑。

“剛剛那個不是簡秘書嗎?”

“不是簡秘書啦,現在應該是簡經理……”

“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哦,難道是吵架了?”

“笙總明明是在開會的,她突然過來了,膽子好大,就這樣衝進去了!笙總啊,竟然也沒有說她呢!”

“哦哦哦,看來真是不簡單呐!”

忽然,有人發出了噓聲,更是連連使眼色。

職員們回頭瞧見,隻見秦昱笙冰凍著俊容經過。登時,沒有人再說話了,一個個都低頭,隻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更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點了名,那可就完蛋了。

秦昱笙踱步重新回到了會議室。

眾人還在等候,瞧見他到來,更是不敢出聲。

秦昱笙像是無事人一樣,如此翩然沉穩地入座,深邃的目光掃過眾人,徐徐開口道,“繼續。”

隨之,之前話說到一半被打斷的主管繼續了下文。

秦昱笙側目,瞧向窗外的天空。

天空是淡青色的,好似被覆了一層帷幕,有些黯淡。

這個冬天,也應該明媚一些才對。

……

當天簡紫銅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之前一直都住在秦昱笙那裏。她打開門去,瞧著空無一人的房子,還是和離開的時候一樣。下午回來過一次,匆匆地拿了東西就走,也沒有仔細瞧瞧。

現在靜下來了,她才明白真的結束。

餘光卻瞥見洗浴室的櫃子上,還放著那瓶精油。

簡紫銅眼眸一緊,幾個大步衝了進去。她抓起那個瓶子,怒不可抑,抬手就往地上砸。

砰——

瓶子砸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也四分五裂了。

而瓶子裏的精油散發出濃鬱的香氣,薰衣草的香味,因為太濃了,所以都有了刺鼻的感覺。

簡紫銅感覺很不舒服,蹙著的眉宇卻慢慢放開了。

整個人也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她望著一地的碎片。

想哭卻哭不出來。

**********

嗡嗡——

有簡訊傳來。

林姍姍拿起手機一瞧,是江辰希發來的:在家?

她回了過去:恩。

而後是一陣沉默,過了半晌後,就有人到來了。公寓的門本來就沒有關上,開了一個小縫隙。

江辰希將門推開,他看見林姍姍正在收拾行李。

聽見聲音,林姍姍也沒有回頭,她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麵前是一隻箱子,她將所有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裏麵放。等到他走近了,她才開口說道,“有些亂,我也挺忙,所以沒空招呼你。要飲料的話,廚房有,自己去拿。”

她這樣平靜的詢問,讓江辰希感到微微詫異。

沉默了下,江辰希問道,“打算去哪裏。”

他已經收到消息,秦昱笙已經解除了對她的封殺。隻不過,按照現在的趨勢,恐怕也不會有任何一家公司會聘用她。

“我爸打算去別的城市,我媽當然也跟著走,我弟弟也是。”林姍姍輕聲說道。

“那麼你呢。”她沒有說到自己,她有什麼想法。

林姍姍隻是收拾著東西,用透明膠封好。她避而不答他的問話,隻是說道,“你不是來給錢的嗎?”

“你說過要負責我和我家人的今後的生活,我想你也得給一筆錢吧。我可是為了你,才會這麼做的。不然,簡紫銅可還當我是好朋友。”透明膠裹著東西,一圈又一圈,層層纏繞起來。

她將一個箱子裹好,又要繼續下一個。

然而透明膠用完了,她起身就要去拿新的。

此時,林姍姍抬起頭來,瞧著站在一側的江辰希。

兩人的目光相撞,一時間也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她走到他麵前,朝他伸出了手,“你打算給我多少?”

江辰希瞧了她許久,而後才有了動作。

果然,從西服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她。

林姍姍卻有一刹那的怔愣,低頭的時候,眼底迅速地竄過一抹失落,卻是稍縱即逝。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還在期待什麼。她伸出手來,終究還是接過了那張支票。

瞧了眼支票上的數字,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似乎很欣然。

然而事實上,並未感到高興。

“這些錢足夠你們去別的城市再買個房子,也夠你們經營一些小生意,至於你弟弟,我想也可以順利進新的學校。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再聯係我……”江辰希溫溫說著,垂眸望著她。

林姍姍捏著支票,她不敢用力,隻怕會將這張紙揉皺,隻是淡淡說道,“這些錢,可能我賺一輩子也賺不到呢。”

有些自嘲,這一次分明是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