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附近的咖啡館。

簡紫銅先進去了,而後秦昱笙才隨後進去。

咖啡館有兩層,她上了樓去,秦昱笙也慢慢走上樓。

樓層還挺寬敞也挺大,一整個大廳,這樣的格局,倒是和秦氏公司附近的咖啡館有些接近,秦昱笙的目光在周遭一掃,赫然看見了那個角落裏的簡紫銅,以及另一個女人。他認出了她,那是林氏的千金林倩娜,也是蘇明闊的未婚妻。

有巨大的盆栽花草擋住了視線,又有突出的牆壁石柱擋著,更有屏風隔開了過道,秦昱笙輕易地來到了她們那一桌的後邊。

隻不過是一個卡座的距離,一扇屏風的距離。

他點了杯清咖。

隨即,就聽見了她們的談話。

這樣的情景,宛如兩年多以前,也似乎有過一次,這一次,他的身後就是林倩娜,那聲音卻是簡紫銅,“林小姐,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難道不清楚?”林倩娜笑道。

“我需要清楚什麼?”簡紫銅亦是微笑。

然而這樣的笑容,在林倩娜的眼中,隻覺得是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她收斂了笑意,忍不住脫口而出,“簡紫銅!你真是卑—鄙!”

“林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詞!”簡紫銅鎮靜地望著林倩娜,不疾不徐開口。

林倩娜卻很是憤怒,一張漂亮的臉龐染上了怒氣而顯得猖狂,一貫的優雅高貴也消退了,她盯著簡紫銅,惡狠狠地說道,“對你這種女人,還需要注意什麼!簡紫銅,我真是看不出來!也真是沒有想到!原來你有這樣的本事!你這麼會勾—引男人!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不要隨便汙—蔑!”簡紫銅的音量也加重了幾分。

林倩娜嘲諷地冷哼,“汙—蔑?我汙—蔑了誰?”

“你不就是這樣的女人?你這隻狐狸精!”林倩娜的指控是那樣激烈,字字句句戳向了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去重天的?就憑你的能力,如果沒有蘇傲揚的提拔,你能夠這麼快就當上那家公司的經理?做夢去吧!”

“隻是我沒有想到,你除了勾—引蘇傲揚之外,你還勾—引明闊!”

“你太有本事了!”林倩娜的冷笑著,雙眼滿是嫉妒,深沉到好似要將簡紫銅撕裂一般,“都已經過了兩年了,你怎麼還不能放過明闊?他是欠了你什麼了?你要這樣拆散我們?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很高興?”

“林小姐!說話要有證據要講道理!”簡紫銅冷漠地瞧著她,心裏已經有些不耐了。

“證據?重天集團的周年慶典,你和他在角落裏都說了些什麼?還有那一天,明闊一夜沒有回來,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否認了,我在他的手機裏發現了你的照片!你故意給了他一張高中時候的照片,想讓他一直記住你是不是!”

“我警告你!你不要用苦肉計,讓他心軟!當年明闊出國,你在國內打工,你供他讀書!但是這不代表什麼!難道明闊有逼你這麼做嗎?不是你心甘情願的嗎?現在你為什麼又要提醒他,讓他一輩子記得你?”

“簡紫銅,感情又不是恩情!”林倩娜的控訴著,說得煞有其事。

如果是旁觀者,恐怕簡紫銅也要信服了,仿佛真的就是這樣一般。

可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林小姐,重天的周年慶典,我們什麼也沒有說,我從來沒有和他晚上在一起過,還有,我也沒有給他發過照片!”簡紫銅逐一做了解釋,她還算是冷靜,淡淡說道,“至於從前的事情,我也沒有提起,你說得對,當年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也沒有要提醒他,所以誰也不欠誰!”

“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蘇明闊,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簡紫銅堅決說道。

“你不要再說謊了!”林倩娜雙眼赤紅,雙手猛地握成了拳,“明闊現在都要離開我了!他說他什麼都不要!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不會讓你如願!”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有不明白,那麼我想這是你和蘇明闊之間的事情!你應該去和他談一談,而不是找我!以後請不要再找我了!”簡紫銅說著,就要起身離去,可是對麵的林倩娜卻忽而厲聲一喝。

“簡紫銅!”林倩娜已然被氣瘋了,隻覺得她的姿態是那樣的高端,那樣的讓她厭惡,“你到底要多少錢!你說就是了!難道我給不起嗎?”

簡紫銅卻根本不想再理會她了,她一言不發,就要起身離去。

“給你十倍,當年你給明闊的那些錢,我給你十倍,一百倍都可以!你給我離開A城!”林倩娜近乎是歇斯底裏的,而後忽然拿起桌上的那杯咖啡,發泄似地潑向了簡紫銅。

簡紫銅根本就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朝她做出如此的舉動,一下子怔忪了,來不及躲閃。

那杯微微冷卻的咖啡,大片地潑向了她。

她的臉上,頭發上,衣服上,都是那褐色的液體。

這一瞬間,一旁有客人傳來驚呼聲,“呀!這是在做什麼!”

“簡紫銅!你這個狐狸精!”林倩娜的雙眼赤紅,眼底滿滿都是憤怒和嫉妒,早就被那些情緒蒙蔽了心智。她一把拉住簡紫銅,抬手就要朝她打去。

“林倩娜!你瘋了!”簡紫銅咬牙喝道,本能地推拒。

可是林倩娜的力量,竟在這一刻大得嚇人,簡紫銅隻能橫起手來阻擋,她以為自己這次躲不過!

就在此時此刻,卻有人猛地抓住了林倩娜的手腕,那樣的準確,那樣的及時。

“放開我!”林倩娜無法動彈,尖銳地喝道。

簡紫銅睜開了眼睛,恍惚之中,她看見了林倩娜身後的人。那高大的身影,陰霾的俊容,像是覆著一層薄冰,如同千裏之外的天山,那山頂的寒雪,一年四季不會融化似的寒冷,那眼底所射出的目光都是冰刃,讓她有一些寒意。

林倩娜回頭瞧見了秦昱笙,不禁喊道,“秦昱笙!原來是你!怎麼?你也要幫這個狐狸精?你們這些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被勾了魂嗎?”

林倩娜還在咄咄逼人地喊著,簡紫銅並沒有說話了,隻是任由那些咖啡的液體滴落而下。

她感覺自己是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