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我們去喝早茶吧?如何?你肚子肯定餓了。”秦小婉還未來得及回應陸天明的問題,肚子不爭氣地出賣了她。她不由得臉紅了一陣,很快就恢複往常的神色。
下山的路明顯比上山的路好走,他們很快就下到山腳下。陸天明叫住一輛黃包車,他跟車夫耳語了幾句,就一臉笑意地拉著秦小婉上了黃包車,仿佛帶女朋友出去玩耍一樣自如。而秦小婉也估摸著天色不早,這會兒回去也沒多少事兒可做,而麵前的他是大學的教師,平日裏沒課自然就沒事兒可幹了,來去自由,想必今天他該是沒空的自由身,便隨了他的意,跟他上了黃包車。
車子東拐西拐,兜兜轉轉,在長長的胡同裏穿梭,上海的各色弄堂隨處可見,連那聖潔的白鴿也路遇幾隻穿過了塔頂的鍾閣。一路上,陸天明隻顧著看路,沒有開口,而小婉也一貫是不問不答的模樣,於是一路上靜悄悄的,隻是偶爾車夫見一路上無聊,問幾句話,他們也就隨便應和幾聲來打發車夫。
慢慢地,看見了電車頂上的電線,聽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聲,小婉意識到,他們已經回到了市區裏,那些過於吵雜的繁華,讓她愈發想念昨夜山上的寧靜。黃包車停在了一家小咖啡館的門前。陸天明給了錢後,轉身拉起小婉的手推門走進咖啡館。
咖啡館很小,特別是門麵,你不認真看,真的會快速略過了這麼一家店。也許正是由於這一個原因,咖啡館裏顯得比較冷清,人比較少。門口是傳統的歐式風格,大大的棕色磨砂玻璃門上吊著一串海螺綴成的風鈴,旁邊是兩排錯落有致的花欄,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推開門,風鈴也隨之叮鈴鈴地響起,陸天明做了個紳士“請”的手勢,把小婉邀進了那家咖啡館。一進門,便聞到了濃鬱的咖啡香味,很明顯是手磨的極品咖啡。在這個速溶咖啡盛行的時代裏,這種手磨工藝顯得無比的珍貴。秦小婉不由得想起了陳宥,他們倆其實也是在咖啡館相識的。那時候兩人都是咖啡的狂熱愛好者,對咖啡的熱愛使本不該交談的兩人熟絡。想到這兒,小婉不由得心裏微微泛酸,不知道陳宥現在怎麼樣呢?
這時候,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孩走來,女孩頭上隻是用一根紫絲帶纏束。風輕輕地帶過,也讓它漫天飛舞,輕柔曼妙。女孩看著陸天明,嘴角含笑地開口道:“真想不到,陸才子也有空來我這咖啡館啊!幸會幸會。”陸天明全然沒有往日與小婉在一起的拘謹,沒有與別人在一起所形成的淡漠的隔閡,十分親昵地用手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想不到,這地址是真的啊!!你這丫頭,真沒騙我,真的開了家夢幻的咖啡店。”秦小婉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心中有些微微的怒意,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有點兒羨慕他們兩人所存在的那種親密,那是她從未在陸天明處得到過的,除了昨晚上。他們在親切地寒暄著,小婉覺著兩人一時也沒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加之她又想要逃開那種不自然的感覺,所以她自己信步走著,感受著咖啡館裏的意境。
咖啡館裏燈光很暗,舒緩低回的音樂給整個空間帶來了一種安靜舒適的感覺。入門處右手旁有一個大大的展示櫃,上邊有那個女生與很多人的合影,其中他發現了她與陸天明的合影。照片上的兩人緊緊依偎,對著鏡頭比著剪刀手,身後是一汪寂靜的湖水,藍光悠悠。他們兩人都身著登山服,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燦爛。一個郎才一個女貌,想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吧!秦小婉看著照片上的人兒,笑容燦爛,臉上也是傷感的神色,連她自己都不知覺,自己是在吃醋。而聊天的兩人也想起了她,陸天明正想介紹身旁的女子,卻發現不見了蹤影,他轉頭發現了站在展示櫃前看照片的她,便輕輕地移步到她的身旁。隨著她的目光,他發現了她所注視的是什麼。同時看到了她的神情,他也約莫估出了幾分緣由。心下不禁大喜。想必,佳人也愛上了他吧!但是,似乎他誤會了他與照片上女孩的關係。他可不能讓這個誤會,把她剛剛出現對他的感情的苗頭給掐斷啊!於是,他決定要先開口了!
“她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一塊旅美的。我當她隻是妹妹而已。”陸天明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低沉得像剛剛奏響的大提琴一樣。小婉一回頭,對上他的眼睛,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想來是自己剛剛的窘態已被他捕捉到了。陸天明瞧見她微微發紅的側臉,覺得甚是好看,心情更加愉悅,補充道:“這家咖啡館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凝聚,叫做緣!她的名字叫做晚晴,你們可以交朋友呢,她很好的,看似文靜,實際上比好多女生都要狂野,奔放。而且……她有男朋友了!”最後一句話他放低了音量,好似是說給自己聽,又好似是故意說給小婉聽。小婉的臉更加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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