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福樓上。
陸天明與周瑤麵對麵落座。周瑤對身旁一個黑衣男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個男子瞧了陸天明幾眼，便離去了。陸天明被他瞧得有點兒發怵，有點偷了人家老婆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
“天明哥，喝些什麼？”周瑤起身給他沏了一壺上好的龍井，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問道。
“我……隨意！”陸天明笑了笑。
周瑤向侍者低聲囑托了幾句，侍者便離去了。房內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一陣沉默……
良久，隻聽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對座的女子笑得如詩似畫的，美得讓人忘了神，確實難以與當年那個跟在哥哥身後的小可憐相提並論。陸天明一陣恍惚，不知對方為何發笑。
“天明哥，這麼多年了。我都變了，你還是如此，還是這麼習慣冷漠。哪怕我們坐在這兒對眼望著，你也不願意先找個話題聊聊。”周瑤微微抑止住笑聲，開口道。
“是嗎？”陸天明一愣，想想，也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其實，他陸天明也不算是什麼冷漠之人吧？可能他是遇不到能夠談心的人而已吧？外表的冷漠恐怕是為了掩飾那顆易碎的心吧？畢竟，把心敞開總是需要有同時準備好勇氣去迎接來自外界的打擊。
“天明哥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周瑤見他笑了，想必氛圍已經營造起來了，便問道。
“找個教師的職稱吧！”陸天明想了想，回道。
“找到了嗎？”周瑤繼續問道。
“還沒！”陸天明答
很好！周瑤心裏滿意極了。但是外在卻是小心翼翼地問，甚至有點兒熱心詢問的意味。“天明哥，我呢，知道有個覺得蠻適合你的職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呢？”
“哪裏？”陸天明輕輕抿了一口龍井，唇上頓時留下了淡淡的龍井芳香。聽到周瑤這麼一句，便隨口答道，心中隻道她是說笑罷了。
“上海師範大學的代課老師，怎麼樣？不會降低了你的身價吧？”周瑤笑笑。
陸天明也半含笑意地看著周瑤，畢竟周瑤的這句話還是讓他心動了。能在大學當個授課老師自然是很好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沒有教學經驗的留外學生。更何況，若他當上了正式老師，有了固定的薪水，這樣子就不用再顧著老天爺了，連同陸氏公館的一切東西他都可以撇得幹幹淨淨，做個逍遙神仙，有何不好？
“真的？”陸天明即使心中思慮萬千，臉上仍舊是不動聲色。畢竟孔明不是有一句至理名言嗎？勝，不妄喜；敗，不遑餒；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他，自然要做上將軍一樣的人。
周瑤看著他，雖然看不出他臉上的變化，但是聽他問了這一句話，料想他還是比較在意這件事的，成功的幾率應該過半。於是，朝他微微頷了頷首，便是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