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所有人的探照燈莫名其妙的熄滅了。圖卡列夫檢查了一下探照燈設備,發現並沒有任何損壞異常。他剛想把電池拆卸下來,眼睛無意中掃向前方,就看見不遠處有火光。
“有人。”圖卡列夫興奮的說,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居然可以遇到其他的探索者。
拉卡維奇這時也看到了火光,不過他更為謹慎,“別貿然過去,也有可能是地鐵裏的強盜。”
拉卡維奇和圖卡列夫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黑暗中慢慢摸索過去,隻有雷澤諾夫一人滿不在乎,徑直朝著火光大步走了過去。
拉卡維奇罵了一聲該死,想要拉住雷澤諾夫,卻反被對方甩開了手。
“雷澤諾夫。你要幹嘛?”他盡量壓低聲音,怕被前方的人聽見。
“拉卡維奇,你不是想要驗證那些超自然的力量麼?前麵就是了。”雷澤諾夫不屑跟他爭執,繼續往火光方向走去,就像前麵的一切事情他早已了然於胸一樣。
拉卡維奇停在原地,他望著雷澤諾夫的背影,思考了一下,也跟上了雷澤諾夫的步伐。既然他信誓旦旦的樣子,那麼不管是什麼幽靈還是變異生物,自己也要闖蕩一回。
等到他們走近火光,才發現這是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正圍繞在火爐旁邊驅寒避風,周圍隨意的丟棄了一些包裹雜物。他們的臉很髒,像是好幾年沒有洗澡的樣子了,灰暗無光的眼神絕望的盯著黑暗的隧道。
每個人都沒有說好,像是約好集體沉默一樣。
“你們好。”圖卡列夫禮貌的朝他們打招呼,卻發現這群人無動於衷,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一樣。
圖卡列夫感到很奇怪,伸出手想拍一下其中一人的肩膀,卻發現當他的手掌觸及那個人身體的一瞬間,那個肮髒的難民居然消失了。
圖卡列夫嚇得後退了幾步,望著這不可思議的現象。但是過了幾秒之後,那個人又出現在原來的地方,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烤火。
“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很久了。”雷澤諾夫歎了一口氣。
“幽靈?”
雷澤諾夫思考了一下,好像覺得用幽靈這個詞來形容這些人並不太適合,“並不算是幽靈吧,這些人,嗯……隻能算作是類似的薛定諤的貓狀態。”
“薛定諤的貓?”阿卡對用這個陌生的名詞來形容這群人感到很奇怪,不過在一旁的拉卡維奇聽到這個名詞,眼神中一縷驚訝卻一閃而過。
“讓我來給你們解釋一下吧,這是物理學家薛定諤在1935年提出的一個思想實驗。把一隻貓放進一個封閉盒子裏,然後把這個盒子連接到一個包含放射性原子核和一個裝有毒氣容器的實驗裝置,假如放射性原子核在一個小時內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發生衰變釋放出粒子,而這個粒子可能會觸發實驗裝置,打開裝有有毒氣體的容器,殺死這隻貓。那麼這個係統會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是疊加狀態而成為兩者之一的一種狀態,即是貓是活的,或者貓是死的。”
“等等,雷澤諾夫,我們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麼。”阿卡打斷他的話。
“簡單來說,就是盒子中密封的那隻貓會在一瞬間,既處於活著,又是死去的狀態。而我們觀察到那隻貓之後,就是隻有死去或者存活的其中一種狀態了。”
“你是說這些人既屬於活著,又屬於死去?”圖卡列夫提問道。
“不是的,他們現在隻是一個類波函數坍塌狀態,既是存在,又是消失。”雷澤諾夫的手觸及到其中的人,卻發現這個人這次並沒有消失不見。但是他也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當有外界幹擾的時候,他們才會顯現出其中一種狀態,或者存在,或者消失。”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雷澤諾夫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輻射中的微觀粒子流擾亂了這些生物電磁場吧。”
“你到底是誰?”一直沉默的拉卡維奇這時候突然開口,擁有這樣博學的物理知識,眼前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莫斯科地鐵工人。
雷澤諾夫笑了一下,“我的確是個莫斯科地鐵工人,但是在1991年之前,我可是蘇維埃政府的一名核物理學家。”
而雷澤諾夫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感到更為驚訝。
“自從核戰爭之後,整個莫斯科地鐵係統,已經不是冰冷的器械組合,他好像擁有了自我意識,就像是一隻蠢蠢欲動的怪物。”